“今天看來不方便了。”
井九提著鐵劍走到白早身前。
那塊布被他扔到地上,先前被劍火灼爛,已經無法再用。
白早點了點頭,然后像變戲法一般取出一塊白布。
井九接過那塊白布,發現是天蠶絲織的,點頭致意,把鐵劍用布裹好系到背上。
何霑不解問道:“現在都知道你已經破境游野,為何還要把這劍背著?”
井九現在確實可以把鐵劍收進身體,但那并不是真的收進身體。
就像他現在已經無可爭議地成為最年輕的游野中境修行者,但那并不是真正的游野境。
換句話說,他的鐵劍還是不能與劍丸合而為一,因為他修的新道不需要用鐵劍再養出一只劍鬼來。
要把鐵劍藏到那個很遠的地方,每次用的時候再拿出來,有些麻煩。
雖然他每次拿竹椅的時候,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要解釋這件事情也很麻煩,所以井九沒有解釋。
卓如歲不知什么時候坐到了斷樹的截面上,問道:“你這到底是什么劍法?我從來沒有見過,書里也沒寫過。”
井九說道:“你沒見過的劍法很多,以后不要總在洞里睡覺,出來多走走看看,對你有好處。”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向山谷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人們的情緒很復雜。
很多人在驚嘆。
趙臘月橫空出世后,便再無敵手,好不容易被卓如歲勝了一場,結果沒過兩天便讓井九贏了回來。
景陽真人洞府所在的神末峰,不愧是修行界圣地,出來的都是些真正的怪物。
看到井九破境游野,甚至直入中境,最開心的自然是白早,或者說欣慰。
井九沒有被雪原六年耽擱修行,她的負疚感減輕了很多。
瑟瑟的態度一如往常,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卓如歲,撇嘴說道:“就他懶成這樣,也好意思說別人?
何霑則是想起了那年的梅會,感慨萬千。
“當年看你與井九下棋,我便再不下棋,今日看他們斗劍,今后我也只好不用劍了。”
童顏看了他一眼,說道:“問題是,你本來就不用劍。”
……
……
回到蛻皮山居,腳落在地板上,傳來清楚的粗礪感,井九覺得自己有些累。
對他來說這是很少見的事情——卓如歲的天賦與戰力確實都很強,柳詞對這個小孩子寄予厚望果然有其道理。
走進屋里,顧清在冥想修行,盤膝坐著,頭頂冒出一道筆直的白煙,一柄飛劍在煙霧里緩緩轉動。
井九靜靜看著。
顧清的天賦不錯,也很勤奮,他總以為自己這個唯一的弟子早已進入游野境,現在才知道還差一線。
如果不是在朝歌城里被耽擱了三年,也許那一線的距離早就已突破。
直到前些天白如鏡說起,井九才知道世間對顧清的某些評價。
事師甚諛?他對此毫不在意,做徒弟就應該這樣。
顧清收回飛劍,睜開眼睛,便看見師父站在自己身前,不由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行禮。緊接著,他感受到井九的氣息比平日里變得更凌厲了些,應該是剛經歷過戰斗,不由心生警惕,喚出飛劍,問道:“師父,出了何事?”
井九說道:“卓如歲的事情。”
顧清怔了怔,有些不確定問道:“解決了?”
井九嗯了一聲。
顧清很是高興。
同是神末峰弟子,他比元曲想的事情多,甚至比趙臘月與井九想的都要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