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低頭望向自己的左手。
他的左手依然緊握成拳,指間隱隱散發出絲絲仙意。
那些仙意很淡,除了他應該無人能夠感知到。
仙箓在手,便到了離開的時候。
他舉目遠眺,從東方的碧海到西方的楚都,最后落在山間,發現青色的樹葉再次變紅。
“走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他向虛空踏出了一步。
……
……
云夢山。
回音谷。
樓后洞府。
青天鑒畔。
很多道視線落在井九的身上。
他從蒲團里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所有問道者便知道有大事即將發生。
井九忽然動了,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他睜開眼睛,就此醒了過來。
他望向四周,看到了柳十歲、白早、童顏、卓如歲、還一些沒記住名字的問道者。
包括童顏在內,所有的問道者向著他齊齊躬身行禮,以為祝賀。
井九點頭致意,看了柳十歲一眼,便抬步向洞外走去。
那只琉璃小鈴鐺發出一聲清鳴,跟在他的身后。
看著這幕畫面,眾人很是吃驚。
問道者從青天鑒幻境里回來后都難免會心生惘然,便是奚一云這樣的人物也需要片刻時間才能真正平靜下來。
誰能像他如此平靜,竟根本不需要時間消解真實虛幻的轉化,就像過去的數十年不存在一般!
“你給我站住!”
洞府里忽然響起一聲憤怒的暴喝聲。
人們轉身望去。
白千軍坐在蒲團上,也已經睜眼醒來,眼里滿是憤怒與不甘的情緒。
“你這樣不符規矩!我不服!”
童顏微微皺眉,于是變得濃了些。
他知道師妹這時候不方便說什么,準備開口。
誰也沒有想到,白千軍這時候剛從幻境里出來,還帶著秦皇的暴戾心性,恍惚之余行事極為混亂。
他使出天地遁法來到井九身后,一拳便轟了過去!
他的拳頭里散發著淡淡的白光,帶著極玄妙強大的氣息。
井九轉身,也是一拳簡單擊出。
白早暗道不好,井九不知道師兄動用了本命法寶,居然以拳相迎,只怕要吃大虧。
她對井九的信心太足,根本沒想過要自己出手,這時候想要祭出南屏鐘也已經來不及了。
青山宗修的是劍,中州派修的是玄門道法,都不以力量見長,但身為修行者,身堅逾鐵,拳頭自然也有如重錘。在所有人想來,兩只拳頭相遇,必然會發出雷鳴般的轟鳴,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響徹洞府的,竟是一聲……
“咔嚓!”
這聲咔嚓非常清脆,就像是剛摘下的果子被某個少年用手強行掰開,又像是新鮮的甘蔗被人從中折斷。
其實這聲音更像是年久失修的桌椅被人壓垮。
就如不周山峰頂那座變成廢墟的小廟。
咔嚓聲里,白千軍的拳頭被震散,五指俱斷,本命法寶裂成碎片。
那道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循手臂而上,接連震斷他的臂骨與肩骨,便是肩骨與胸骨都裂出了無數道縫隙。
摧枯拉朽,便是如此。
白千軍被一拳擊飛,重重跌落在青天鑒里,噴出無數鮮血。
洞府里一片死寂。
人們震驚無比地望向井九。
舉世皆知,尤其是在與卓如歲那場劍爭之后,井九可以說是年輕一代修行者里的最強者。但白千軍也是中州派暗中培養多年的年輕天才,按道理來說,雙方的境界差距肯定沒有這么大。
為何井九與白千軍對拳,會有如此碾壓般的威勢?
這絕對不是境界差距的問題,也不是劍元充沛的原因。
人們的視線落在井九的拳頭上,發現他用的是左拳。
童顏想起來一件事情——從青天鑒幻境里醒來后,井九的左手一直握著,從來沒有松開過。
想著幻境里最后的畫面,他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猜想,難道井九并沒有把仙箓收起來,而是一直握在手里?
……
……
(我知道自己最近寫的不夠多,但是我咳的夠多啊~不調皮了,認真說聲,寫的好有意思啊。
明天結束幻境篇,與大家小聊幾句我寫這段時的感受與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