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不在世間,無人接觸過仙箓,按道理來說,沒有人能猜到中州派的想法,但井九例外。
他說道:“仙意就是白刃留下的一道仙識,她可能通過某種道法自外界歸來。”
柳詞想著當年冥皇被鎮壓時的畫面,神情忽而凝重,說道:“奪舍?”
井九說道:“不錯,和你師父當年想的事情差不多,所以中州派需要挑選一個最強的、最適合的道身,先用仙識暗中控制,然后靜待那一刻到來。”
柳詞覺得莫名其妙,說道:“好不容易才出去,回來做什么?”
井九說道:“只是一道仙識,回來的想必也不會是全部的她。”
柳詞望向崖外的云夢諸山,搖頭說道:“中州之道,總是這般粘乎。”
井九說道:“對中州派來說,這便是一道隱而不發的雷霆,日后若真有事,雷霆降臨,無人能抗。”
即便通過仙箓回到朝天大陸的白刃仙人只是分身,依然不是大陸上的修道者能夠對抗的。
仙人便是仙人,百分之一的仙人也是仙人。
柳詞說道:“很想看看雷落時,會是怎樣的威勢。”
井九說道:“落不下來,因為她的運氣不好,仙箓落在了我的手里。”
柳詞說道:“你打算怎么做?”
井九說道:“當然是煉化了這道仙箓,讓她無法回來。”
柳詞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知道這是很難的事情。”
井九看著左拳,說道:“既然已經在我的手里,那就只有這么做。”
柳詞說道:“如果你真能煉化這道仙箓,云夢山肯定能猜到你的身份。”
井九平靜問道:“我是壞人?”
柳詞淡然說道:“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壞人。”
井九說道:“既然如此,就算世人猜到我的身份,又能如何?”
世間知曉他真實身份的只有數人。
趙臘月或者隱約猜到了,但她既然不肯挑明,他就當她不知道。
就像水月庵里那位一樣。
他的真實身份暴露,真正受影響的是青山的聲望。
飛升成功的師叔祖和飛升失敗、轉世重修的師叔祖,這是兩回事。
柳詞說道:“你想好如何煉化這道仙箓了嗎?”
井九說道:“我在思考。”
柳詞說道:“在你思考的過程里,那道仙識會占據你的道身,控制你的道心,如何阻止?”
井九說道:“若不可行,我會把左手斬掉。”
柳詞看著他的左手,說道:“其實我有個很好的方法,拿個東西把你的拳頭套著,保證不會出事。”
井九瞇著眼睛,看著他說道:“你知道我不會同意。”
柳詞微笑說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你急什么。”
井九說道:“盡快送我回青山。”
柳詞的視線再次落在他的左手,知道他其實并沒有完全的信心可以煉化這道仙箓。
蛻皮之屋地面上的那些裂痕忽然顫動起來,然后微微上浮,變成肉眼可見的線條。
柳詞的眼神平靜卻又專注,就像是永遠沒有風的水潭。
井九知道他要做什么,微微挑眉,但沒有拒絕。
無數道劍意落在他的左手上,密密麻麻、層層疊疊地裹了起來,就像是做了一個無形的拳套。
再沒有一絲仙氣能夠從井九的指縫間流走,再靈敏的神獸也無法聞到味道。
這是青山主峰的承天劍法,也是是朝天大陸最高階的陣法,看似無形,實則有質。
井九承認不管是他還是師兄,承天劍都沒有柳詞學的好,顧清的天賦還是差了些,只看能不能想些別的辦法。
他問道:“奪鼎不合規則的事情解決了?”
柳詞說道:“不然我來這里做什么?知道你向來不走尋常路。”
井九說道:“既然中州派拿出仙箓是這種想法,便不會阻礙,至于我選擇的道路都是唯一的道路,并非刻意。”
柳詞搖頭說道:“當年打牌的時候師父就說過,你的路數與眾不同,有些一根筋。”
井九說道:“我們有三百年沒打牌了吧?”
柳詞沉默了會兒,行禮說道:“是的,師叔。”
……
……
(今天是沙包姐,烽火,陳長生的生日,祝他們生日快樂,明天是蝴蝶藍的生日,一并祝了,然后我的牙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