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城外,有座小山村。
這座山村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與別的小山村一樣,總能在村口看到曬太陽、說閑話的老頭兒。
日頭漸落,一個頭發稀疏、鼻頭通紅的老頭拄著拐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一只錦雞在院子的石磨上呆著,長長的尾翼因為受損嚴重,不再那般妖異可怕,而顯得有些滑稽。
吱呀一聲,陰三推開門走了出來,瞇著眼睛看著遠方那輪落日,說道:“又過了一天。”
玄陰老祖揉了揉鼻頭,說道:“真人……這事兒總要有個說法吧?”
陰三能夠從西海之局里逃走,那些沒忍住的青山強者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但真正重要的當然還是玄陰老祖。
他硬接了西海劍神一劍,又與一茅齋的龍尾硯硬拼了一記,展現出來了深不可測的境界修為。
就像神末峰頂那只白貓一樣,他覺得自己現在也有資格要求一些什么了。
陰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說道:“找機會給你出氣。”
玄陰老祖的鼻頭變得更加血紅,這是惱怒至極的表現。
“玄陰宗都沒了!出氣有什么用?”
陰三沒有理他,走到石磨前,檢查了下錦雞的尾羽,說道:“能養好。”
錦雞口吐人言,說道:“真人,命牌在那廝手里,不管他是什么東西,我總是不安。”
陰三安慰道:“莫怕莫怕,他這次沒動你,便不會動你。”
一輛馬車駛到小院前。
一個冰雕玉琢、很是可愛的小男孩被送了進來。
玄陰老祖知道這應該是一封信,問道:“又出了什么事?”
那個小男孩不過三四歲大,眼神天真而干凈,懵懂至極。
“這就是一張白紙。”
陰三摸了摸小男孩的頭,微笑說道:“待我好好教幾年,四年后便能寫一篇大好文章。”
玄陰老祖最受不了他說話的方式,轉頭向廚房走去。
來到灶臺邊,看著沸騰的湯汁里安穩如山的蹄膀,他忽然沉默。
不管是木頭還是豬蹄,被熬的久了,終究都會撐不住。
真人身上的腐痕越來越多,隨時可能崩壞。
沒有拿到初子劍的你準備怎么辦?
……
……
井九離開神末峰,去了劍獄。
走過那條滿是血腥、陰污氣息的通道,來到干燥而潔凈的大廳,他望向另外那條更加幽深的通道。
通道盡頭是那間囚室,雪姬就被關在里面。
通道里都是他布下的劍意,凌厲而高妙,無人能解。
雪姬感受到了他的到來,轉頭望向囚室的門。
隔著層層劍意與那道門,井九與雪姬安靜地對視著,沒有誰開口說話。
風從兩處來,來自上德峰天井的風有些冷,來自隱峰的風有些暖,卷起微塵,在二人視線之間飄著。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井九轉身離開。
囚室里,雪姬收回視線,準備繼續去看那片雪山孤峰。
那是屬于她的美麗江山。
井九忽然停下腳步,問道:“那把椅子……你要是覺得硬,我給你換一把?”
雪姬嚶嚶了兩聲,第一聲是表示她不覺得硬,第二聲是說不要。
……
……
劍獄盡頭有道門,門外有片殺機重重的霧,霧的那邊有無數座山峰。
這里便是傳說中的青山隱峰。
這里除了那些等死的長老,還有極少數想要破境、自禁于此的各峰強者。
自然還有別的離開隱峰的通道,柳十歲便曾經走過一次。
但除了井九、柳詞、元騎鯨與尸狗便再沒有誰知道,就連劉阿大也不知道。
世間除了天光峰,再沒有別的地方能夠看到隱峰,不是因為繚繞群峰之間的云霧,而是因為青山劍陣的緣故。
路過某座山峰的時候,井九看了一眼。
方景天就在這里閉關。
沒用多長時間,井九來到一座山峰前,踏云而上,找到那間洞府,看了看崖上的綠寶石,推門而入。
童顏抬起頭來,似有些意外。
把一個人藏在青山里,不讓中州派知道半點消息,最好的地方當然就是隱峰。
井九問道:“你有什么要給我的?”
童顏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桌上,說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投青山當然要付出些代價,大概便是投名狀的意思,但青天鑒難道還不夠?
井九說道:“我要初子劍。”
……
……
(首先祝女生們節日快樂,今天也是黑桑桑的生日,昨天才確定的事情,祝書里的她生日快樂,早日把廚藝找回來。今天還是二月初二龍抬頭,再次想起慶余年里的三月三,最后祝南忘喝酒開心,不要老記著當年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