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派的云船沒有停在果成寺附近,直接去了東海之上,懸于天空之中,與落日爭暉。
看著這幕畫面,卓如歲生出萬丈豪情,說出了那三個字。
柳十歲感覺到了熱血,但習慣性地保持著沉默。
趙臘月很平靜,心想真要打打便是了。
顧清也沒說話,心想怎么才能打得過呢?
卓如歲回首望向他們,說道:“你們就不能配合著說幾句擲地有聲的話?”
這時候井九的聲音在靜園后方響起:“進來。”
眾人進了靜園后的禪室,發現禪子不知道何時已經走了。
井九的眉間略有倦意,不管是解決煙消云散陣的問題,還是猜測太平與蓮花之間的關系,都需要消耗極大的心神。
顧清把溪畔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也說出了眾人的猜測。
卓如歲說道:“太平祖師究竟想做什么,還是像當年那樣,想讓大陸混亂,從而讓凡人死絕?”
“是自保。”井九說道:“他現在處于最虛弱的時刻,修行界越混亂,他就越安全。”
沒有人能聽懂他的這句話,包括知道太平真人摘了荷花的趙臘月、柳十歲與小荷。
井九沒有把自己的推論全部說出來。
他望向柳十歲微黑的臉,心想師兄你還是沒有放棄讓這孩子變成下一個你嗎?
柳十歲見他望向自己,趕緊跪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說道:“恭喜公子。”
小荷早就已經跟著跪了下去。
趙臘月是神末峰主,不用跪。
顧清無所謂,隨便跪。
卓如歲有些無奈,慢吞吞地跪倒地板上,但沒有磕頭。
井九知道柳十歲肯定要磕這幾個頭,平靜受了,說道:“好了,走吧,她留在這里。”
柳十歲現在是一茅齋書生,自然要回一茅齋那里。
他明白公子的意思,更了解公子的性情,便準備離開,忽然想著一件事情,問道:“公子,我做的那把椅子怎么樣?”
井九說道:“還行。”
得了這個評價,柳十歲滿意而開心地走了。
這對主仆相處的情境,卓如歲在青天鑒幻境里見得最多,但直到現在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就像另外那件事。
他看著向靜園外走去的柳十歲,搖頭說道:“看他穿這身文士服真有些不習慣,怎么感覺都還像是個種田的。”
井九說道:“十歲種田很好,我也是他教的。”
不止卓如歲,就連趙臘月與顧清都有些不理解,你學種田做什么?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顧清想著東海天空里的那艘云船以及很快便要開始的大會,問道:“師父,接下來真要打嗎?”
井九說道:“打,也不是現在。”
任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青山宗在最強戰力上與中州派有著明顯的差距,所以像昆侖派這些北方宗派才會顯得越來越放肆,居然連柳十歲都敢動。
柳詞真人離開之后的空缺,短時間里無人能夠代替,井九能夠坐上掌門的位置,卻無法補上這一環。
顧清有些意外,說道:“那這次先讓一讓?”
井九望向靜園外,知道對方來了,說道:“如果要讓,我何必親自來?”
有人求見。
中州派白早。
聽到大常僧的聲音,卓如歲、顧清很自然地與井九告辭,向靜園外走去。
片刻后,趙臘月背著雙手走了出來,看著塔下落葉堆里的阿大,想把它抱走,卻沒有這樣做。阿大看著她的背影,準備跟上去,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重新盤了回去,與落葉堆融在了一處,耳朵悄悄豎了起來。
……
……
白早站在庭院里。
井九坐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