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雙手捧著宇宙鋒,忽然覺得這把劍比以往更加沉重,心情也不知為何變得沉重起來。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氣氛的沉重,卻不知道到底是為何,就連趙臘月與阿大也不知道井九在做什么。
眾人有些緊張,趙臘月甚至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準備要離開青山,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告訴元騎鯨,掌門即位大典四年后舉行。”
井九看了一眼上德峰,說道:“接下來我要閉關,誰來都不見。”
說完這句話,他便轉身走進了洞府,沉重的石壁依次落下,濺起微塵。
神末峰頂變得有些寒冷,那并非眾人的心理感覺,而是真實情形,因為三尺劍帶著風雪而至。
“掌門呢?”
元騎鯨嚴肅的聲音從三尺劍里傳了出來。
趙臘月、顧清與平詠佳同時望向了元曲。
元曲苦著臉走上前去,對著三尺劍行了一禮,把井九的交待說了一遍。
三尺劍懸停在風雪里,片刻后折轉回了上德峰,元騎鯨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師父,這種事情不能總是我來吧?”元曲望向趙臘月一臉無辜說道。
趙臘月說道:“掌門真人給你尋了把劍,這時候還在劍峰里養著,再過幾年應該便能用了。”
元曲驚喜無比,哪里還顧得上前面那些事。
平詠佳怔了怔,又看了眼師兄手里的宇宙鋒,一臉無辜說道:“那我呢?”
……
……
最深處的那個洞府里,星光從洞頂灑落,就像過往數萬年里那樣,就連光線的角度都沒有任何變化。
井九閉著眼睛坐在蒲團上,白衣被星光照亮,如仙人飲多了玉液,正在打盹。
聽著腳步聲,他睜開眼睛,望向趙臘月。
趙臘月走到他身前跪下,看著他說道:“追求大道就是這么苦嗎?”
井九說道:“情愛也是如此,耕地也是如此,做什么都很苦。”
趙臘月很難過,說道:“可是像你這樣的人,憑什么還要受這些苦呢?”
井九平靜說道:“像我這樣的人,受世界供奉,卻沒想過回贈些什么,為什么不能受些苦?更何況哪里是苦呢?”
……
……
三尺劍帶來的風雪瞬間即逝。
初春很快來臨。
青山大陣再次開啟,迎來了一場春雨,清容峰上的野花盛開。
很多青山弟子都在議論,這說明南忘師叔的悲思可能稍減了些。
誰都沒有想到,南忘迎著那場春雨而起,通過大陣開啟的通道直接離開了青山。
數日后,她從東方歸來,數百道劍弦收斂成一道無形的橋梁,把她送到了神末峰頂。
顧清趕緊迎上前去。
南忘微微挑眉,說道:“井……掌門呢?”
顧清說道:“師父在閉關,師姑也是。”
南忘的眉挑的更高了些,忽看著臥在野花叢里的那只白貓,揮手示意顧清離開,上前便把那只白貓拎了起來。
阿大正準備撲個蝶來玩玩,被她打擾很是惱火,正準備伸出爪子去捅兩下,忽然發現她的氣息有些不穩,不由微驚,用神識問道:“你這是怎么了?”
南忘說道:“我去了趟水月庵。”
阿大很是吃驚,心想你居然真打上門去了,那不是找輸嗎?
“像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輸。”
南忘傲然說道,忽然臉色微白,一口血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