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親眼看著,井九忽然出現在那個輪椅前,一拳轟出……泰爐真人便死了!
即便這位青山最長的前輩已然油盡燈枯,是將死之人,但畢竟是位通天境的大物,怎么就這么被活活打死了呢?
“是冥皇之璽?”布秋霄沉聲問道。
修行者們不禁嘩然,看著井九的視線再次變得不一樣。
方景天看著井九聲音微冷說道:“冥皇之璽居然也被你騙到手里了?”
井九抬起頭來,環視四周,視線所過之處,俱皆安靜。
一拳轟殺泰爐真人后,他的威勢竟與元騎鯨差相仿佛。
井九說道:“當年冥皇入鎮魔獄,說好冥皇之璽由青山保管,我是青山掌門,這璽在我手里有什么問題?”
方景天望向那輛輪椅先前在的地方。
石上有數道裂痕,飛灰已然無蹤。
他抬起頭來,望向井九面無表情說道:“用冥皇的璽,殺我青山的長老,你這個妖物未免也太囂張了些。”
聽到這句話,趙臘月又看了元曲一眼。
得到師父的指示,元曲哪里敢怠慢,抹了抹額上的冷汗,向前走了一步,清了清嗓子,說道:“寅卷三冊十七疏副例里說過……”
人們不禁怔住了,心想這是在做什么?
過了片刻,有些青山弟子才醒過神來,知道他是在說青山門規。
青山門規很復雜,分作五卷十七冊,范圍極廣,除了上德峰上那些不茍言笑的長老,普通青山弟子想記住十分之一都是奢望。但在元曲這里,青山門規就像孩童開蒙時讀的三字經一樣,竟是被他清清楚楚、一點不漏地復述出來。
在很短的時間里,他從青山門規各卷里挑出了七條門規,都與井九鎮殺泰爐真人有關,非常精準。
這七條門規說的都是同樣的兩個意思。
一,冥皇之璽以及任何青山派的寶物,都可以由掌門私下保管。
二,泰爐真人離開劍獄便是死罪,掌門可以不問而誅。
井九是青山掌門是井九,那當然可以留著冥皇之璽,當然可以直接把泰爐真人殺了。
至于用什么殺,這重要嗎?
各派修行者尤其是青山弟子們很是吃驚,心想此人怎么會對青山門規如此熟悉?神末峰到底是個什么鬼地方?
沒人注意到元騎鯨的神情,他看著侃侃而談的元曲,眼神有些溫和,有些欣慰。
……
……
今天來參加青山掌門即位大典的修行者們,至少已經確定了一個事實。
這位年輕的青山掌門絕對不是朝歌城井宅的二公子,但他到底是景陽真人轉世還是想要混天換日的劍妖?
更多的人現在傾向于后者,因為方景天的那些話,也因為泰爐真人的出現以及死亡。
任誰來看,井九都是在殺人滅口。
他雷霆一擊便送走了唯一見過萬物一的泰爐真人,現在誰還能揭穿他的真面目?
最關鍵的是,他現在是青山掌門,殺的干凈利落,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有問題,又有什么辦法?
方景天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以你現在的境界,根本無法完全釋放出冥皇之璽的威力,像先前那樣的一擊,你最多只能出一次,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井九把阿大放到膝上,用手指梳了梳毛,沒有說話。
阿大忽然覺得有些驚悚,蓬松的白毛本能里飄了起來。
他現在的臉色很蒼白,明顯是受了冥皇之璽的反噬,正處于虛弱的狀態,卻是無人敢動。
看著椅中的他,人們的視線里充滿了畏懼、茫然與不甘。
如果在別的故事里,他這時候真是像極了大反派。
“難道你能把所有不服你的青山弟子都殺了?就算白鬼大人助你,但我們還有夜哮大人!你休想堵住天下眾人的悠悠之口!”
青山人群里忽然傳出一道充滿恨意與怒意的聲音。
井九沒有看那邊,望向著遠處的云海,說道:“你們想怎么說與我無關,我是誰也不需要向你們解釋。”
如果需要向別人解釋自己是誰,這真是世間最可笑的事情。
就算所有青山弟子乃至整個天下的人都認為我不是景陽,那又與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