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坐到了宇宙鋒上。
是的。
哪怕被方景天指了出來,他依然還是選擇了坐劍。
一道血線貫穿天空,弗思劍從趙臘月身邊離開,飛向了神末峰。
下一刻,神末峰禁制開啟,劍意大作。
做完這件事情,趙臘月也坐到了宇宙鋒上,動作很熟練,位置很相似,就像坐在那張竹椅上。
元曲趕緊取出才得不久的那把灰色怪劍,發現實在是不好坐,只好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劍上。
兩道飛劍離開天光峰頂,向著藍天白云里飛去,速度不疾不徐,很是隨意。
這不是被逐離。
是離開。
顧清向著崖邊走了兩步,揮了揮手,以為告別。
峰頂的人群里,玉山師妹也偷偷地擺了擺手。
有些年輕的青山弟子不敢做什么,在心里說了聲保重。
梅里與林無知對視一眼,有些感慨。
成由天忽然覺得心里有些空,好像少了些什么,然后才想起來……老祖宗也被抱離青山了。
只有卓如歲關心的重點不一樣,他看著元曲踏著的那把劍,摸了摸下巴,說道:“不錯啊。”
……
……
兩道飛劍向著青山外飛去,速度雖然不是特別快,也沒用多長時間便變成了兩個黑點。
看著遠方的畫面,方景天沉默不語。
做了這么多年的準備,拿出如此確鑿的證據,為何最后卻是這樣的結局?
“你想不明白為何太平真人始終勝不了他?”
禪子說道:“除了景陽真人先前說過的那些,在我看來其實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這句話他看似是對方景天說的,實際上也是對青山弟子乃至在場所有人說的。
“太平真人智算無雙,氣度非凡,有無數支持者,景陽真人連朋友也沒有幾個,為何最后他卻從來不曾真正輸過?因為太平真人有的都是徒弟與下屬,而景陽真人有的都是贊同他理念的同道者。”
禪子說道:“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天下又如何能不助他?”
方景天白眉微飄,微嘲說道:“就算他是景陽師叔,天下為公這四個字用在他身上,未免也太可笑了些。”
舉世皆知,景陽真人不問世事,只知道閉關修行,一心想著飛升。
無論世間發生怎樣的事情,他都不會在意,就連青山宗似乎都不怎么在意,于是才會有那些青山晚輩的怨言。
這樣人也可以說是天下為公?
“太平真人與景陽真人一言便是雷霆,一劍便動天地,一念便是萬民生死。”
禪子說道:“像他們這樣的人,什么都不做,才是對天下眾生的公平。”
……
……
禪子的聲音在青山群峰間回蕩著,想必會被人們記住很多年。
那兩道飛劍緩慢離開青山群峰的畫面,也肯定會被修行界記住很多年。
井九坐在宇宙鋒上。
他眼空宇宙。
白衣輕飄。
一道孤寂感自然而生。
仿佛真正的仙人。
想著這幕畫面,想著禪子的話,很多青山弟子與別家宗派修行者的看法忽然有些動搖。
難道他真的就是景陽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