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走了。
就說了幾句話。
那幾句話里有提親、有太平真人,還有中州派掌門。
驚雷總是隱藏在這樣平淡的日常里。
顧清與元曲過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
“談真人確實是中州派的掌門,但整個朝天大陸都知道,云夢山是白家人說了算。”
卓如歲說道:“我覺得談真人不想中州派永遠姓白,才會來借師叔祖破局。”
趙臘月猶豫了會兒,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是白早的主意。”
她很清楚,那個柔弱的女子看似淡然,實則對井九用情極深。
不管談真人的邀請里隱藏著怎樣的算計,但里面必然有一分是白早替井九算的。
井九不想理會這件事情,自然不會去推算,但見著他們如此用心,便說道:“去問問童顏。”
要說誰對中州派的內部局面最了解,自然是童顏。
“把那個冥界的小孩子接出來,問完童顏后,看他要不要也出來。”他對元曲說道。
元曲應了聲是,又想著另外一件事情,問道:“小師弟還在劍峰里,要不要通知他一聲?”
井九說道:“等他自己醒來。”
顧清說道:“我這邊也有些小事,需要出去處理一下。”
井九知道他說的是什么事,說道:“辦完就回來。”
……
……
景園的陣法是井九親自布置,顧清親手實施,談真人可以無視,他們自己出去卻有些麻煩。
來到溪畔某塊青石上,顧清準備解陣,趙臘月忽然問道:“你一個人能搞定嗎?”
顧清在她面前自然不會掩飾,有些擔心說道:“可能有些麻煩。”
趙臘月望向卓如歲說道:“你去幫他。”
卓如歲知道那件事情有些麻煩,不樂意說道:“憑什么啊?我是天光峰弟子,又不是神末峰的人。”
趙臘月說道:“你現在是景園的人。”
……
……
談真人說他要談的不是現在的事情,意味著他很清楚,景園不可能一直像現在這般平靜地存在下去。
這便是預言。
未來的到來總是比所有人想象的更快。
一場風雨毫無征兆的來臨了。
青山宗在最初的慌亂無措之后,漸漸回復了平靜。
元騎鯨在上德峰里,如往年一般執掌著門規戒律。
井九留下的那些規矩,則已經被方景天改了很多。
兩忘峰弟子們可以隨意進出青山,簡如云以及那些曾經激烈反對井九就任青山掌門的年輕弟子也被從劍獄里放了出來,只是白如鏡雙臂被斷,經脈被弗思劍意封閉,無法修復,只能變成一個無用的廢人。
最受影響的是有著神末峰背景的那些家族們,比如顧家以及寶樹居。
顧清與卓如歲離開云集鎮后,直接馭劍去了南河州,落在了朝南城那座土黃色的建筑最上層。
寶樹居東家跪在二人的身前,把最近十余天來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講述了一遍。
按照井九當初與阿大的協議,寶樹居由神末峰與碧湖峰一家一半,當然碧湖峰只有分紅與收益,沒有什么話語權。神末峰眾人離開青山后,碧湖峰方面倒是沒有生事,反而是其余諸峰提出了明確的要求,寶樹居的所有產出以及自世間搜羅的珍藥寶物,都不準再直接交給神末峰,而是要交由九峰再行分配。
“明天會確定各家的份額,也是山里給我定的最后期限。”
短短十余日,寶樹居東家便已經里瘦得快要脫了人形,聲音微啞說道:“我現在只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