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伴著沉重的摩擦聲,洞府石門再次開啟,井九走了出來。
那位適越峰長老與幾名清容峰的少女捧著華服跟在身后,臉上滿是不安的神情。
“怎么了?”趙臘月迎了上去。
井九說道:“不喜歡。”
趙臘月上前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領,說道:“是啊,你還是穿白的好看。”
柳十歲看著這幕畫面,又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
……
在神末峰住了三天,柳十歲說要去其余諸峰逛逛。
他已經一百多年沒有回來過了,顧清等人很理解,井九躺在竹椅上擺了擺手。
猿猴們忽然大聲叫了起來,顧清聽了聽,發現無甚意思,便沒有理會。
柳十歲沒有馭劍,順著石階而下,負著雙手,看著崖間的藤蔓與流下來的細水,似乎對什么都很感興趣。
沒走多長時間,便來到了一座有些古舊的木屋前,他停下腳步,走進去看了看那些黑茶,自言自語道:“這就是顧清修的那間房子嗎?”
木屋外,猿猴們的叫聲此起彼伏,他向窗外看了一眼,皺眉說道:“真是聒噪。”
整個世界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離開木屋,柳十歲繼續向峰下行走,初春時節,又有青山大陣,山風清涼宜人,他卻取出了那把折扇慢慢搖著,隱隱可以看到扇畫上似乎畫著一朵花。
青山九峰,神末峰最孤,只有清容峰在相對較近的地方,就這樣望著它。
柳十歲來到清容峰下,對值守的清容峰弟子報上名號,說想上峰游玩一番。
那些清容峰的少女知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柳十歲,很是吃驚,趕緊向他行禮,表示不用通傳師長,請他自便。
看著他消失在山道上的身影,這些少女們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情緒情緒,紛紛議論起來。
“聽說柳師叔的道侶是位狐妖,所以才沒能留在青山,今天一看他滿身正氣,哪里像妖邪之輩?”
“娶狐妖不代表自己就是妖,現在朝歌城里的神皇陛下便是狐妖生的,又能如何?”
“說起來柳師叔搖扇子的模樣,真不像是修道中人,更像個書生。”
“你這個小傻瓜,柳師叔現在是一茅齋的大人物,本來就是書生啊!”
……
……
柳十歲自然不知道那些少女在身后議論什么,在山道上緩步行走著,遇著花便停下聞一聞,看著古松便伸手摸一摸,顯得頗有興致。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青山,他就像個孩子一樣,對所有的景物與變化都充滿了好奇。
待他來到梨澗谷時,有位清容峰長老在那里迎著他。
柳十歲說道:“師姐,聽聞梨花釀味道極佳,能不能賞些與我喝?”
那位清容峰長老微微一怔,示意弟子去山洞取了罐酒。
柳十歲行禮致謝,拎著那罐梨花釀飄然而起,便來到了秋語臺上。
秋語臺是清容峰第二高的地方,天氣好的時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峰頂那塊黑色的巨石以及石后的那株花樹。
如果運氣好或者不好,甚至還能看到清容峰主南忘。
今天的天氣很好。
柳十歲坐在秋語臺的亭子下,緩緩飲著至清至純的梨花釀,微笑看著那邊。
霧氣漸散,顯露出清容峰頂的畫面。
南忘倚在黑石上,提著一個小酒壺,看著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意甚閑適,不復當年醉態酣然的模樣。
柳十歲看著那處,眼里都是溫暖的笑意,飲了口酒。
有清風徐徐而起,拂落花樹上的花瓣,紛紛灑灑落在南忘身上,如輕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