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九不是提醒她,只是客觀的敘述。
白真人現在有一主一副兩道仙箓,如果她還是只能像先前那樣動用副箓,終究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當然,她肯定還有很多厲害的法寶與道門玄功,就像井九也還有冥皇之璽之類的手段。
但那些都不如仙箓與萬物一劍。
既然不如,便沒有資格在今天這場戰斗里出現。
“這是白家的仙箓,我雖然無法煉化它,卻知道更多使用它的方法。”
白真人說完這句話,手里忽然釋放出難以想象數量的光線。
那些光線來自燃燒的仙箓。
那道副箓幫助她用天地遁法在人間與冥界之間來去自如,避著井九的追殺。
想不到的是,在戰斗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她便直接點燃了這道仙箓。
她能夠把仙箓點燃,這個事實其實更加令人震驚。
因為這證明就像她說的那樣,白家對如何利用仙箓進行戰斗,有著非常多的經驗。
那道仙箓在極短的時間里便燃燒成了虛無,帶著無窮熱量的明亮光線,從她的指縫間溢出,遇著春風卻折了回來!
這幕神奇的畫面,便是怎樣想象都想象不出……在它真實出現之前。
那些明亮至極的光線,盡數穿透白衣,進入了她的體內,然后就此消失不見。
她的身體似乎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如果仔細望去便能看到她的眼睛更加明亮,皮膚表面形成一道極薄的光澤,如金似玉,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整個人仿佛都變成了一件法寶。
井九感知的非常清楚,并非是仙氣在極短的時間里便改造了她的道身,而是那些仙氣分散成了極細微的粒子,鍍在了她身體表面的每一處,甚至是內腑里的每一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時候的白真人就像曹園一般修成了金身,也接近了他的劍體。
此時的白真人擁有著難以摧毀的堅韌道身,便是那些法寶甚至是通天境強者的攻擊,都難以傷其分毫。
她不用再擔心像在東海畔那樣,被那道劍光直接穿過身軀,險些當場身死。
她的防御變得難以想象的強大,可是她會用什么樣的手段殺死防御更加強大的井九呢?
難道她真的有辦法動用那道正箓?
這時候的太陽已經到了中天,正是最熱的時刻,光線無比熾烈耀眼。
忽然間,無數道陽光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征召,凝結成束向著塔林而來!
這幕畫面在天壽山曾經出現過,只不過這一次的光束更粗,就像是靜止的閃電,輕而易舉地破掉了果成寺的山門大陣!
那些凝結成束的陽光照亮了幽暗的塔林,也照亮了白真人的臉。
她的臉被照的明亮至極,不復先前那般清冷,眼角出現了幾道清楚的皺紋,鬢角飄起一縷青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這就是她動用主箓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在滿天陽光里,白真人飄到了天空里,居高臨下看著井九,眼里沒有任何情緒。
無數道陽光落在塔林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散開,就像是柵欄一般罩住了井九。
青石板地面上出現很多小洞,那都是光的力量。
光柵散溢著難以想象的威壓,不停縮小,向著井九而來。
塔林里生出無數道青煙,石板縫里的野草隨風而化。
嗤嗤數聲輕響,有光線終于觸到了井九的衣袂,白衣燃燒起來。
緊接著,有道陽光觸到了他的手腕,割出了一道小口。
沒有鮮血流出,那道傷口晶瑩一片,仿佛琉璃。
井九沒有嘗試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