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就是趙臘月為何不肯帶著井九回到青山的原因。
忽然滿天晨光碎散,三艘巨大的劍舟離開洗劍溪畔的崖坪,向著西北方向而去。
一封劍書破開云霧,來到崖前。
“掌門在大原城。”元曲收回視線,望向平詠佳說道:“你應該知道才是。”
平詠佳有些緊張說道:“師姑不帶師父回來,我怎么敢說他在哪里?”
“你呀……”卓如歲指了他兩下,不知道該說什么,踏上吞舟劍便準備離開。
元曲說道:“我把劍專門留在神末峰上了,還有些東西要帶,你帶我過去收拾一下。”
卓如歲伸手把他拉到了劍上,飄然而去。
平詠佳從崖洞里跳下來,對著天空里的劍光揮手,大聲喊道:“我不敢過去,你們別忘了告訴師父他老人家,我很想他。”
……
……
三艘巨大的劍舟降臨在大原城外,毫不客氣地征收了群山里的莊園與別舍,還有那片秀麗的荷池。
朝廷的配合也極快,神衛軍連夜封山,擋住了普通民眾好奇的眼光與腳步。
緊接著,更多的建筑在三千院外的山溪兩側拔地而起,就像當年朝歌城的那條街。
廣元真人與南忘在各自的院子里養傷,青山長老與弟子們把那座庵堂圍了個水泄不通。
紅暖的暮色籠罩著小橋流水,讓那座孤墳也少了些凄涼感。
趙臘月坐在湖畔,右手握著弗思劍慢慢煉養,視線落在燃燒的湖面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松開雙手,弗思劍依然還是兩截。
她起身把兩截斷劍插回腰間,通過圓窗回到禪室里,確認井九沒有醒來的跡象,白早也像過去的一百年那樣。
走出禪室,踏上小橋,看著坐在暮光里的西來,她微微挑眉,說道:“你能不能講究些?”
西來正抱著陰鳳的尸體感受其間的刀意,聽著這話微微一怔,問道:“何事?”
趙臘月指著他懷里的陰鳳尸體,說道:“無論如何,它生前都是青山鎮守,你讓它死不得解脫,還用來悟劍……我倒是無所謂,但若讓院外的青山弟子看見了,你們覺得他們不會發瘋?”
青山弟子里有很多像她一樣的瘋子,不然也不會有那樣一句著名的口頭禪,若讓他們看著橋上的畫面,真的熱血上臉,哪里還顧得上掌門真人的安危,肯定會直接沖進來。
就算是劍道第一的絕世強者,又如何擋得住整個青山宗發瘋?
西來想了想,覺得此言有理,抱著陰鳳的尸體下了小橋,穿過禪室,去湖邊坐著繼續悟劍。
這畫面怎么看都有些詭異可怕。
三千院的木門忽然被敲響,然后被推開。
元曲提著一只鐵壺和幾個茶杯走了進來。
卓如歲端著一個熱氣騰騰的火鍋跟在后面,臉上滿是生無可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