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李子會做出參選女祭司的決定,大部分是因為病情的忽然好轉,生命活力來了一次全面爆發,當然與她與主教的那段對話也有關系。那位主教說的話看似隨意,只是典籍上常能看到的對神明的贊美,實則極為巧妙地做了引導。
朝堂上的官員以及村子里的神棍最擅長這種事情,遠比一茅齋的書生更強,對此井九有非常清楚的認知。
當天夜里,他讓鐘李子進入深層睡眠后,布下承天劍陣,從露臺上跳了下去。
風落無聲,懸浮列車隧道里的風則帶著呼嘯的裂響。
半分鐘后,他到了守二都市最清靜、最貴的莊園區,找到了那名主教的家。
吃飯的第一個動作是拿起筷子,他當然第一時間先控制了那棟別墅的網絡,解除了所有的防御。
如這個世界里的那些小說情節一樣,主教過著極為豪奢的生活,家里真可謂是金壁輝煌,如果是來自地下街區的孩子,看到這樣的畫面,必然會生出極大的憤怒。
井九是在皇宮里出生的孩子,過了千年的仙人生活,自然沒有什么感覺,揮手讓那名主教陷入沉睡,視線一掃確認此人的大腦里沒有自毀裝置,便開始讀取他的記憶。
他不想讓對方變成白癡,只把玄陰宗的搜魂秘法摧動到了第四層。
在搜魂秘法的感知里,對方的意識是一片迷霧,霧里不時會有畫面出現,就像這個世界流行的超驗意識流小說一樣混亂,就算直接閱讀,也很難看見客觀的真實。
微風從恒溫器緩緩地飄出,似極了草原里的微風,應該是加了某種香。
一道劍光從井九的眼里生出,那些信息碎片,在劍識與兩心通的雙重加持下,漸漸組合成完整的畫面。
他沒有去窺視主教童年陰影的想法,只是在看最近這些天,看到了枯燥而重復的頌經、開會以及布道,看到了很多信徒虔誠的臉,看到了一些私人方面的事情。
接著,他看到了有些模糊的自己的身影,正是主教試圖向他傳道的那天,也感受到了主教震驚與憤怒的情緒。
很明顯,這位主教被他說的那句“我就是神明”驚呆了。
沒有什么異常的東西,直到前些天,這位主教離開了守二都市,乘坐飛行器去了地面。
途中沒有什么畫面,他應該是在閉目睡覺或者冥想清心。
井九認為是后者,因為當主教離開飛行器,走進那座巨大的建筑時,情緒寧靜而充滿敬愛。
那座巨大的建筑就像一座大山,矗立在草原深處,塔尖仿佛要刺破這顆行星的防護罩,接觸到那顆遙遠的恒星。
建筑內部極為空曠,可以容納無數信徒,當主教走進去的時候,卻是一個人都沒有。
一道灰色的幕布垂懸在建筑最深處,看著就像是灰暗的天空豎著放到了這里,無比巨大,相信普通人根本看不到邊緣在哪里。
主教跪到灰色幕布前,就像對著天空的螻蟻。
一道溫和平靜的聲音從幕布里傳出,就像神明從天空里發出的諭旨:“去侍奉那個少年吧。”
主教身體微震,說道:“那位瀆神者?”
那道聲音說道:“神明能為萬物,既然我們是在尋找他,又豈能在意他的外在?”
主教震驚說道:“您……在說什么?”
那道聲音說道:“神明離開前留下的最后意志是什么?”
主教低頭說道:“尋找新的神明。”
那道聲音說道:“我覺得……就是他。”
……
……
(十幾天前,寫完井九與鐘李子在地下街區看女祭司初選,就有朋友發消息給我,說我肯定是想設計情節,讓井九男扮女裝,完成多年寫作夢想……想看女裝?門都沒有……我喜歡看,不代表我喜歡寫,那個真寫不動。忽然想到魔法學徒,不知道藍晶大人身體怎么樣了,在這里真誠祝他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