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被承天劍陣裹住,靠著滿是雪霜的墻壁,眼神里的不解情緒都變成了冰片,反射著光。
雪姬收回像小雪球般的手,眼神有些疲憊。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下水道里的冰塊漸漸融化,裹著浮冰向下方沖去,發出轟隆如雷的巨響。
寒蟬爬到井九的臉上,用盡全身氣力咬向他破損的耳垂。
井九微微吃痛,睜開眼睛醒了起來,下意識里想到腦子里的疼痛,呼吸變得急促,抱住了自己的頭。
數息時間后,他發現自己不再頭疼,漸漸平靜下來,慢慢放下雙手,露出了有些蒼白的臉。
他放手的動作非常緩慢。
他看著不停飄走的冰山般的污水,眼神有些呆滯。
像極了一個孤獨癥患者。
又像是生活在別的世界里。
他手腕上的那根青色光繩也不再時隱時現,持續穩定地存在于空間里,顏色更加鮮艷,卻不再那般靈動,仿佛變成了實物。
雪姬不再看他,轉身來到下水道邊,望向里面污水凝成的冰山,烏溜溜的黑眼珠里滿是茫然的情緒。
——如果我被那個少女祭司控制了,會不會也變成井九這副傻樣兒?
她越想越是難過。
我真傻。
真的。
在朝天大陸的時候一心想著出來,要去更大的世界看看,好嘛,這個世界倒真是夠大的,可自己怎么就忘了這種可能。天下第一是天下的第一,到了天上可不見得還是第一,果不其然,現在自己不再無敵,這可怎么辦呢?
這個時候,花溪那邊的冰塊也消融了。
她有些呆呆地看了看四周,走到井九身前,開始替他把臉上殘留的霜雪擦掉。
寒蟬爬到井九的頭頂,居高臨下看著這些畫面,覺得好生心酸。
朝天大陸有史以來最強的兩個家伙,一個變傻了,一個變呆了。
再加上這個小姑娘……難道今后真要自己當家?
這種氣氛沒有維持太長時間,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走。”
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溫漸漸升高,冰塊都融化了,加上星球表面的雨越來越大,下水道里的河流越來越疾,水勢越來越大,散發出來的臭味也越來越濃。
井九聞不到味道,但能捕捉分子進行分析,本能里便不喜歡這種環境,想要離開。
花溪只知道聽他的話,走到雪姬身后,毫不猶豫伸手把她抱了起來,把寒蟬嚇的差點死去。
雪姬沒什么反應,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寒蟬余悸未消,輕輕吱了一聲,示意花溪抱著雪姬往地下水道前方行進。
這種事情現在只能由它做主了。
沒有走多長時間,他們便遇到了一些人。
不是為了躲避戰禍躲到地下的可憐人,而是在軍方清剿下逃到地底、僥幸活下來的太空海盜殘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