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隨著一陣轟鳴的雷聲,瓢潑般的大雨傾瀉而下,澆滅了白石山莊燃燒了幾天的大火,這里已經化為一片白地,斷壁殘垣中不見半個人影,王赫也不在這里。
此時的王赫躺在一具鐵棺中,鐵棺的外面還用深海寒鐵捆了起來,而以圣心寺主持正通方丈為首的百余人就分布在外間嚴陣以待。
“砰砰砰!”
鐵棺內又傳出了敲擊聲,王赫很無奈,僅僅是幾天沒吸食血食,刀身已經躁動到了快要失控的邊緣,連他作為刀靈都無法抑制。
王赫不由在想,若非自己鳩占鵲巢成了這把刀的刀靈,或許這樣一把刀終究會淪為日日殺人吸血的魔刀吧?
“正通方丈,這魔刀日日這般鬧騰下去終歸不是辦法,我也問過白家人了,魔刀并非只吸人血,不若牽來幾頭三牲,讓其消停點吧。”
外間,御刀門門主陳松說出自己的建議。
自從取了‘吞’,隨同大部隊護送其前往圣心寺的路上,各派門主,包括世家之人的意見就不再統一。
這些人各懷心思,借著‘吞’的鬧騰提出意見,實則就是試探。
陳松話音剛落,一刀宗宗主李正言便道:“絕不可如此!這魔刀無血食不歡,就算只是三牲也決不可,否則還叫什么鎮壓?豈不是如同白家一般把它供奉起來?”
兩人針尖對麥芒,其他門派,世家也各自站隊,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最后還是正通方丈道:“此刀魔性未除,繼續吸食血食,無論人血還是牲血,都會助長其魔性。
咱們此時剛剛鎮壓它,萬不可輕動,一切待到了圣心寺再說吧。”
正通方丈看似支持一刀宗李正言,卻又留了幾分余地,總之就是拖字訣,準備到了自家地盤再論處置。
其他人聞聽正通所言,也無話可說,一場風波看起來消弭了,可平靜的湖面下已經暗潮洶涌。
深夜,等到大部分人都歇息了,卻有幾人悄然聚到偏僻處低語。
“李正言一意孤行,正通一心只想先回圣心寺,可‘吞’豈是好惹的?這般下去,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
“是啊。白向天昔年以初入天品的境界,持‘吞’斬殺半步極主;白石山莊一戰,‘吞’可自行展現威能,一刀殺滅十盟數百精英,如此神刀豈能如此慢待?”
“此番白家未做激烈反抗,白千秋死前還懇請咱們善待‘吞’,還言切莫激怒‘吞’,如今李正言和正通所作所為只可能讓局勢徹底失控。”
......
咦?
我又從魔刀變神刀了?
王赫外延的意識清晰的把這些人的交談反饋回來,他覺得好笑,自己的‘神魔妖’屬性,還真是被隨意界定。
不過王赫也沒多在意,這些人如何斗,他絲毫不關心,他只想知道幕后黑手究竟是誰。
關于這一點,他已經有了些線索,自從離開白石山莊后,他發現一直有一隊人馬潛蹤匿跡的吊在后面幾里處,想來幕后黑手很快就要現身了。
王赫沒有等太久。
十幾日后,一行人抵達圣心寺所處的南臺山。
這段時間,一路上風平浪靜,似乎所有爭議皆在那一日消弭,然而這只不過表象,洶涌的暗流一旦爆發,每個人置身其中的人逃不掉。
......
“有血腥氣?!”
自從到了南臺山下,正通方丈就心神不寧,不但沒看到前來迎接的弟子,之前派回去報信的弟子也沒再回來。
正通方丈數度想先行上山,可看著身旁的鐵棺又忍住了。然而待得行過外峰,登上百階石梯,山門在望時,卻聞到一股血腥氣息從山門內飄出。
正通方丈臉色大變,再顧不得其他,朝著山門掠去。
其他人也聞到了血腥氣,不由面面相覷,李正言正欲隨正通方丈一起上去,卻不想鐵棺又傳出了‘咚咚咚’的敲擊聲。
只是這一次的撞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捆在鐵棺外的鎖鏈似乎都要被崩開來,聲勢頗為駭人。
如此情形下,陳松站出來指著李正言道:“此前我數度建議先安撫‘吞’,你李門主置之不理,如今魔刀為血腥氣引動,說不得就要生出大亂子!
可別忘了,此刀曾自行展現威能,一刀覆滅十盟,在場這么多人誰能抗衡!
事已至此,這爛攤子就讓你李門主收拾吧,我御刀門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