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的空氣都變得沉重,每個人的呼吸都在雷馳的堅定反對下變得小心翼翼。
雷馳泛紅的臉龐有一些猙獰,說話的語氣帶著一些蠱惑:“就算找到了破裂口,也沒有足夠的時間縫合!”
“你是要堵上自己的聲譽來來做一臺不確定的縫合手術嗎?”
“但截肢,它肯定能夠活下來!”
紀琳煜恍惚了一下,目光堅定了下來。
“讓開!”
雷馳的臉變得通紅,喘氣也劇烈了起來:“你想清楚,這是我的手術!”
“你非要接手的話,后果是你一力承擔!”
紀琳煜直視著這個讓人厭惡反感的大頭:“讓開!”
“好!好!”雷馳氣急地喊道,把位置讓了開了。
手術室還有麻醉醫生和護士,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警告。
既然紀琳煜愿意承擔一切后果,雷馳惱怒之于也有一絲慶幸。
寵物犬死在手術臺上,對于他的履歷來說是一個大污點,哪怕是保住了命卻截肢,同樣會是一片陰影。
可紀琳煜接了下來,那就和他無關了。
蘇姐還想勸說一下,不要上了雷大頭的當,非要把燙手山芋接過來干嘛呢?
只是看到紀琳煜堅毅的神情,熟悉她的蘇姐知道自己說什么都是沒用的,只好投入十分精神,時刻監控著寵物犬的生理狀態,做好配合工作。
雷馳的手松了開來,把主刀的位置讓了開來。
接下來手術臺發生的所有事情,和他無關。
哪怕手術失敗,他只需要一句“是紀醫生魯莽地接手了手術”便可以推卸責任。
猩紅的血液如同是潰壩后的洪水洶涌,瞬間就淹沒了切口,護士助手不斷抽吸也不發保證手術視野。
“抽吸!”
紀琳煜的臉色有些泛白,出血量超出了她的預料。
打游戲的時候,經常會有玩家開玩笑技能是打到大動脈了嘛,一下子血條就消失了。玩笑歸玩笑,動脈飆血是非常恐怖的事情。
以寵物狗的血量,在得不到補充的情況下,幾分鐘就沒了。
“加快抽吸!”紀琳煜只能寄希望于盡快地獲得視野,找到出血口,否則只有重新進行壓迫式止血,對整條腿進行截肢。
紀琳煜原本是想盡量維持寵物犬的生活質量,以她對寵物主人們的了解,有幾個主人會愿意養一條殘疾、生活不便的寵物犬?
正是因為極其少見,那些愿意照顧殘疾寵物的事件才能上新聞。
可鮮血涌出的量實在是太大,紀琳煜哪怕是幾秒的手術視野都得不到!
額頭的上汗珠凝聚起來,護士忙著抽吸,也沒有時間幫她擦汗。
“我來吧。”
紀琳煜的耳邊出現了一個有些熟悉而沉悶的聲音,轉頭一看,是穿著手術服,帶著口罩的陳清沐。
全副武裝的陳清沐只露出了眼睛,可紀琳煜實在是太熟悉這雙眼睛,清澈而明亮。
“擦一下汗吧。”陳清沐柔聲說道。
陳清沐的沉著給了紀琳煜些許信心,讓她找到了些依靠。
“陳清沐?你怎么來了?”雷馳錯愕道。
如果說雷馳和紀琳煜的不對付只是理念問題,不是同路人不打交道就好,彼此相忘于江湖挺好。
而院長看重的陳清沐,在雷馳眼中就是巨大的威脅。
明星醫生,一家醫院只會重推一個,如果讓陳清沐成長起來,雷馳的頭牌地位勢必會受到挑戰。
“聽說有手術,過來看看。”陳清沐對雷馳沒什么好印象。
一方面是他覺得雷馳過于囂張,另一方面則是吳浩瀚在他手下待過,遭了不少罪。
從陳清沐把吳浩瀚要過來,就是打了雷馳的臉,勢必是無法和解的,他也就懶得好好相處了。
“你是看嗎?”雷馳不爽道,“你都把紀醫生擠到一邊去了。”
陳清沐只是把雷大頭當成耳旁的蒼蠅,自己要準備縫合,不想臟了手。
“擴大切口!”陳清沐站在主刀位置,向紀琳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