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為期六天的體檢,薊城已婚男子只要能來的幾乎都來了,人數過一萬,畫的鳥圖也有一萬多張。
燕王宮。
殿中錦繡佳人,柱上倒鈴花開,地下紅毯卷蓋,一派紙醉金迷之色。
大概是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在劉定國心里,韓巖有了極高的地位,連王座前那個黃金香爐都點燃了,香煙裊裊,形如細龍,彎彎而上,于殿前緩緩飄散。隔著它們看去,劉定國的面容都顯得迷離了幾分,帶了些令人幻想的神秘色彩。
殿外有醫生進來,打斷了韓巖和劉定國的談笑。
“稟報王上,為期六天的檢查已完成,今日已沒有百姓前來。”
“檢查結果怎么樣?”劉定國掩飾不住喜悅,就好像科學家突然得了足以顛覆世界的重大科研成果,臉上都泛光。
“我們對比所有繪畫,總結百姓的孩子們的男女個數,經過探討發現民間說法有其神秘道理,酉日將軍筆直不彎的,兩顆腎囊大小形狀一直的,子女中大多有男有女。如果酉日將軍歪斜,或者腎囊大小不一,要么只能生男孩,要么只能生女孩。”
“哦?”聽了這話,劉定國臉色漸冷,令大殿中的氣氛凝固,那讓人神清氣爽的香煙也似乎變了味道,在香爐上空圈圈團團,慢慢上升消散,失了形色。
醫生剎那間大汗淋漓,發覺自己好似講錯話,觸到了燕王的痛楚。
原來,劉定國的蛋蛋左右太對稱,太醫的說法是不對稱的情況不嚴重,什么都不影響,跟生男生女更扯不上關系。
但民間的說法就不太一樣了,男人的蛋蛋如果明顯不一般大,只能生男,或者生女。
韓巖出的“體檢”鬼主意根本就是疑者自疑,歪打上鉤,尤其燕王這樣生不出兒子的更是疑神疑鬼,不管你的蛋正不正,只要你按我的方法做,我就是給你出了力,咱倆就有交情了。
給你想出一個科學的實驗方法,失敗了你也怪不著我啊。
如果民間說法正確性,那咱就找到生不出男孩的病因了,有病治病。
如果民間說法不對,那也讓你放心了,心理有底。
只是沒想到劉定國的蛋蛋竟然真是歪的……歪打正著,韓巖是用必勝的方法在賭。
現在調研完畢后看劉定國的臉色,民間說法正確……可封建時代沒有整容技術,就算清楚是蛋蛋的原因才無后,可你沒法治啊。
劉定國臉色冷下來,肯定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發脾氣了。
“來人,將這庸醫給我拉出去剁了。”冷酷的聲音響徹大殿,墻角的宮燈內噼啪爆出一絲花火,燭光搖曳。
“燕王饒命啊。”醫生欲哭無淚,遭了無妄之災,尖利的求饒聲于殿中回蕩,凄厲非常,卻不及五大三粗的門客們夾著他兩臂向外拖,任憑你掙扎蹬腿也無濟于事。
韓巖看得心里直突突,眼皮直跳,第一次見識大漢貴族階級的霸道無情,草菅人命。
想替醫生求饒的話也深深咽下去,如鯁在噎,不敢多言半句,深怕觸怒了宛如氣球充到極限的燕王,一點就炸,連自己都粉身碎骨。
來到大漢朝,雖不是亂世,可生死并不在自己掌握中。
這一刻,韓巖覺醒。自己勢單力薄,如果哪一天也這樣觸怒別人,不過一個諸侯子嗣而已,就是剁了你又能怎么樣?
相比燕王,相比偌大的燕國,自己老家弓高侯的實力真真不值一提,封地內所有人口和土地連一座薊城都比不上,狐假虎威可以,說是諸侯子嗣,實則外強中干。
“我得給自己找點底蘊才行。”韓巖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