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劉榮的心思卻沒有放在食物上,他現在頭疼的是該如何去說服粟姬。
別看他在館陶公主的面前表現的胸有成竹,但一想到自家那個母親的惡劣性格,他就有些頭大。
這一位可不是個講道理的主。
還沒等劉榮想好說詞,人就已經到了長樂宮,椒房殿。
“混賬,你眼中還有我這個母親嗎?”
眼前的這個衣著華麗的女子約莫有三十出頭,相貌姣好,但身材已經微微發福,眼角也出現了魚尾紋。
只讓人感嘆歲月的殘忍,她就是粟姬,劉榮的便宜母親。
“孩兒給母親請安了。”
劉榮跪伏了下去,半天不見動靜。
只好抬頭來看,發現粟姬陰沉著一張面孔,顯然是非常生氣。
“呵,長本事了啊,做出這么多事情都不跟母親說一聲,整個皇宮我怕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粟姬原本就是個無理都要鬧三分的主,更別說是現在。
聽到粟姬的這番話,劉榮心里反而是松了一大截,看來宮外粟家子的事情還有館陶公主府的事情還沒有傳到宮中。
“母親,孩兒這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的呀!”
話一出口,劉榮便眼中一動,心里便生出了一個想法。
“還敢狡辯,你貴為皇帝的長子,誰又敢逼你!”
粟姬的臉上冷笑連連。
劉榮也是無奈了,以這個母親的脾氣能夠活到現在,而且很滋潤。
真得虧了他的那個便宜老爹不算是特別薄情的人。
可她難道不明白,她的前半生依仗的是皇帝的寵幸,后半輩子卻只能依靠他這個兒子。
這樣將身邊所有親近的人都往外推,她以后真能落的好?
“上有父皇,祖母,以及母親。”劉榮偷瞥了對方一眼,才繼續說道:“下有梁王皇叔,館陶姑姑……”
聽到后面兩個名字,粟姬的臉上微微色變,她能獨得圣寵十幾年,卻也不是真的沒有腦子,嘴里卻是說道:“只要你當上太子,他們自然不敢逼你。”
“可若是孩兒無法當上太子呢?”
“什么?”
粟姬這會是真的有些失態了,她揮手將宮里的宮女和太監全部都趕了出去。
她之所以現在在宮里仍舊表現的盛氣凌人,一多半是依仗了劉榮貴為皇帝的長子,是太子的最有利競爭者。
如果劉榮不能當上太子,還有藩國可去,可她又能去哪里?
想起這些年在宮里內外得罪的人,恐怕轉眼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但粟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沉聲問道:“誰有資格與你爭奪太子之位,誰又能奪走你的太子之位?”
自然是劉彘那個小兒。
劉榮在心里默念道,但他知道自己就算說出來,對方也不會相信。
于是,他壓低了聲音說道:“自然是梁王皇叔,難道母親大人沒有收到風聲?”
粟姬想起了前些日子里宮內的傳聞,臉色當即一白,卻強撐著反駁道:“這不符合祖宗之法!”
漢家天下,自高祖以來,從來就是父傳子,從未有過兄終弟及。
這些劉榮自然也知道,但他只是輕輕的說了三個字,“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