珰:是一種婦女戴在耳垂上的一種裝飾品,多數都用來指大太監。
朱由檢不由有些啞然,無奈點頭說道:“皇嫂言之有理。”
張嫣點頭,轉身又提著衣裙跑向了乾清宮正殿,朱由檢也在宮女的指引下,避開了內侍,走到了自己的軟轎之前。
他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乾清宮,他需要警惕魏忠賢,那張嫣呢?
皇權交割,自古血雨腥風。
站在王承恩身側的另外一名宦官俯首說道:“千歲,老祖太太千歲有請。”
這宦官不用說,必然是那魏珰走狗。客氏有請,在這宮里,他朱由檢不得不答應。
“拜見老祖奶奶。”朱由檢小心的行了個禮,見過了客氏。
客氏有妖蟆吞月,肋生雙翼的傳聞,當然朱由檢長于紅旗之下,萬萬不信這等吞月妖蟆的傳說,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個腦袋的人。
是人,被殺,都會死。
“前幾天,皇帝問老身,天下何人可為君王?老身可是給舉薦了你。今日老身到了乾清宮,皇帝告訴老身,將來信王登了大寶之位,就許老身太后,這件事,想必剛才皇帝已經告訴你了。”客氏笑盈盈的光著腳,從珠簾之后,緩步走出。
放屁,明明是皇后張嫣反復提議!當著魏忠賢的面說這事,舊東林趁機以張皇后為首,京中數社大肆宣傳,整個北京城都知道!
“這信王殿下,幾個月沒見倒是越發長得俊俏了,這男人和男童終歸是有幾分區別,出了宮娶了妻,就是不一樣,眉眼都張開了。”客氏的手在朱由檢的臉上劃過,眼神中帶著一絲貪欲,另外一只手端著一個乳白色的夜光杯。
放浪的語氣還有酒氣撲面而來,而朱由檢卻沒有理會這妖婦的動作,他似乎是被這個動作嚇住了一樣,愣在當下。
他很緊張,以至于手心都是汗。
他當然不是害怕客氏在這慈寧宮殺了他,摔杯為號,五百刀斧手盡出?
給他客氏一萬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大明朝做出這等事來!而且那是魚死網破的孤注一擲的做法,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天啟皇帝還活著,她的地位還在。
朱由檢在思考這妖婦的問題到底是何意!天啟皇帝在交代遺囑的時候,并沒有交待客氏如何處置!
而起,大明朝什么時候有太后了?
當魏忠賢領著小太監端著印璽,從殿外走來的畫面,在朱由檢心頭浮現,還有那垂危之下,重重的一握。讓他如同雷擊一般,愣在原地。
殺魏忠賢者,天啟也。
他低頭說道:“將來得登大寶之位,必然履諾!還請乳母安心。”
“好!哈哈!今日準備了宴席,信王就留宿宮中如何?以前你也住在宮里,無須避諱。”客氏笑盈盈的在朱由檢臉上繼續撫動著。
雖然客氏長的不錯,保養的也還可以,三十多歲,半老徐娘,有書曰:時將四十,顏色如二八。
但是朱由檢還是忍不住的惡寒:“皇兄病重,我無心宴樂之事,若是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客氏一臉失望,連連搖頭說道:“皇帝病重,你這膽子,還是太小了些,既然不愿,那就回吧,以后要常來常往,多親近。”
朱由檢回到了轎子之內,惡狠狠的看了一眼慈寧宮,腦子有病才跟你這老妖婆常來常往!
王承恩扶著從慈寧宮走出來的朱由檢上了轎子問道:“千歲,我們回王府嗎?”
朱由檢來回看了半天,才發現剛才那個魏珰的走狗已經不在了,他低聲說道:“去南海子岳丈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