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其實挺怕的,魏忠賢掌控錦衣衛四萬人,凈軍一萬人,在城里的時候,在轎子里的時候,他是真的怕。
尤其是,昨天刺殺自己的轎夫,真的是魏忠賢的人嗎?有沒有可能,是張皇后呢?或者是東林黨?
但是怕,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
反而會因為恐懼,輸一輩子!
站在了歷史的風口浪尖上,何不試著以大明江山為紙,書一卷浩然長歌!
當然,這都得他當上皇帝再說。
而且現在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很容易讓必勝的局面,變得混沌起來。
畢竟大明朝有過一對兄弟,兄弟情深的朱祁鎮和朱祁鈺。
朱祁鈺把扣門天子朱祁鎮的宮門給砌死了,關了朱祁鎮整整八年。
而朱祁鎮出來之后,直接奪門之變,重新變成了皇帝,朱祁鈺享年三十歲,離奇暴斃。很長時間里,連個皇帝的廟號都沒有,沒有廟號就沒有祭祀。
而現在的朱由檢和朱由校的兄弟關系,擅動,只會讓張皇后和朝臣們的努力,全都白費。
“王伴伴,你一直盯著我看什么?”朱由檢剝開雞蛋,看著王承恩一直盯著自己看,疑惑地問道。
王承恩搖頭,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昨日那種傷勢下的鎮定,讓他覺得自己的千歲爺有一點陌生和改變,有點像桑蠶咬破蟲繭探出頭時,比往日里多了幾分沉著和勇敢。
他將這種陌生和改變,歸咎到了從信王到儲君的變化。
王承恩搖頭說道:“千歲昨日入宮前,還略微有些…慌亂,今日與昨日大不同,臣嘴笨,說不花來,千歲身上透著一股勁。那個詞怎么說來著?囊錐露穎!”
朱由檢嗤之以鼻的說道:“屁精。”
正在吃早飯的朱由檢,并不知道,他對明末了解太過貧瘠,以至于他以為他以為的只是他以為。
比如魏忠賢弄一個襁褓里的孩子,指定為太子,并不是他的臆想,而是正在發生。
昨日申時,朱由檢被刺殺出城的時候,醉心于鋸尺的天啟皇帝,已經撒手人寰,抱著他親手制作的《江山在握》墨玉梨木筆架,徹底的離開大明天下。
隨即魏忠賢就將整個乾清宮封鎖,不讓任何人進入。他焦急的在乾清宮前走來走去,手里握著一份圣旨,這也是一份遺詔。
只不過是由閹黨編纂,它同樣合理合法。由禮部尚書,大明首輔黃立極書寫,同樣有天啟皇帝的印璽。
但是現在這個圣旨,沒有受詔者。因為他等的那個【皇子】,還未誕生。
“王體乾,你去老祖奶奶那里看看,到底好了沒有!這要是再不成事,這東林人就沖進宮了!到時候,我可攔不住!田爾耕,你去守住午門,切記不能放任何東林人進來。”
魏忠賢氣急敗壞的繼續說道:“李朝慶,令我內操諸子,劍出鞘,隨時應變!”
養著五虎、五彪、十狗、千子萬孫的魏忠賢略微有些慌張,他不由的想到了當年因為賭債,不得不摘下半個男人根給催債的錢債血嘗,當然那些人現在早就被他一刀一刀活剮了。
客氏在天啟皇帝臥床不起之后,就已經弄了八個未顯出身段的孕婦進宮,養在了掖庭,即使以魏忠賢權傾天下的本事,情急之下,人不知鬼不覺的弄八個不顯身段的孕婦進宮,也不是那么容易。
但是這八個孕婦養了幾個月,只有兩個產子,一女,一夭折,剩下的六人依舊待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