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活著就被遺忘,有些人死后卻以性長生。
即使再小的頑石,它能夠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本身就代表著沉重。
人們總是無法解釋那些足以讓歷史長河改道的巨石,為何那么雄偉,遂編一些奇異故事,而忽略了這些巨石本身所代表的無數人。
朱由檢看著身后代表著機械力量的木器,用力的說道:“是人力,但是人定勝天。”
朱由檢轉回乾清宮后,在偏室躺下就睡著了,他懷里抱著一本《奇器圖說》,臉色終于變得不再惶恐,多了幾分安詳。
在兩份記憶融合之后,他一直生活在惶恐之中。
他面對的是一個殘破的大明朝,面對的是名叫歷史的洪流,如何讓這歷史的長河改道?就是在無數人的支持下,變成一道巨石,阻斷河流逼迫歷史洪流的改道。
這一直讓他的內心惶恐不安,面對既定的結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完成逆天改命。
在皇極殿的龍椅上,那個夢里蓬頭垢面、歇斯里地、煤山上窮途末路的崇禎幻影,讓他焦躁不安。
現在他找到了可能會讓歷史長河改道的方法,讓他略微心安。
張嫣看著朱由檢帶著疲憊的臉龐,對著王承恩說道:“萬歲乏了,已經歇息了,我知道你也累,但是你還是得去把這個叫王徵的人尋來。看萬歲這么看重,想來極其重要。雖然我是個婦道人家不懂這些,但是別人去我也不放心。”
“英國公在宮里抓魏承恩同黨,宮里暫時無事。先去吧。”
王承恩沒有猶豫,俯首說道:“臣領命。”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萬歲爺為何不太信張皇后,但是萬歲爺信英國公,既然英國公在宮里,那魏忠賢,自然翻不出什么浪來。
王承恩跑到御馬監領了五匹快馬,手持秉筆太監腰牌,奔著廣平府而去,王徵在廣平府做推官。
那本《奇器圖說》就是王徵的杰作。
天空只有一個月牙,但北京城里卻是燈火通明,華燈將整個皇宮照亮,而外城則是錦衣衛的火把,如同一條條長龍,在北京城內盤旋,橫掃著。
人頭攢動的錦衣衛四處破門而入,將一個個人犯帶進了北鎮撫司的詔獄之中。
田爾耕是一條瘋狗,這是他對自己的定位。
所以他和涂文輔兩人通力合作,涂文輔帶著凈軍包圍了慈寧宮,而田爾耕帶著錦衣衛在宮外,將客氏和魏忠賢當初備受恩寵時恩蔭的羽翼,給抓了起來。
錦衣衛和凈軍已經將慈寧宮團團圍住,但是無人敢破開宮門,因為魏忠賢搬著一個凳子,坐在宮門之前,無人膽敢擅動。
哪怕是涂文輔和田爾耕已經把魏忠賢的羽翼給剪了,哪怕他們自認為自己是條瘋狗,但是魏忠賢依舊余威尚在。
“咱家要見陛下。”魏忠賢面色十分平靜的說道。
田爾耕和涂文輔互相看了一眼,搖頭說道:“陛下歇了,魏公公跟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