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來還想用王化貞交換利益的人,也都閉嘴不吭聲了,太倉一共兩座,新舊倉一年收全國一鞭法折銀,也就兩百多萬兩。
張居正的時候,這個數字也不高,只有六百萬兩左右,張居正死后這個數字一直在下降。
重啟調查王化貞一案,全票通過。能混到朝堂上沒有任何人幫他說話,也算是獨一份。
朱由檢反復翻動著手中的奏疏,嘆了一口氣,田爾耕寫的,剛送來。
“也就是說,你到煙雨樓的時候,喜兒已經死在了房間里,而殺死喜兒的是個豪俠劍客,見到緹騎沖了進去,立刻自殺了?沒有任何的腰牌身份證明?”朱由檢皺著眉頭問道。
田爾耕俯首說道:“臣去了五城兵馬司,抽調了五城兵馬司入城的記錄,并未找到人,另外一隊從一家酒樓追查詢問,找到了長安門,隨后值守承認了,這個無名豪俠,花了一文錢,就未報備入了城。”
“此人入了城之后,徑直去了順天酒樓,點了一壺酒,飲完就在直接去了煙雨樓。順天府居百萬之家,約有六成是不在籍的流民,值守也習慣了這種約定俗稱的法子。他用的都是銀裸子,看不出哪里產的。”
朱由檢點頭說道:“行吧,也算是一個交待,錦衣衛并未讓朕失望。一天半追查到這個程度,朕已經很滿意了。”
他本來以為錦衣衛已經爛成一鍋粥了,全大明已經爛成何等模樣?朱由檢自然心里有數。
能有這么迅速的執行速度,已經非常對得起錦衣衛的名頭了。
“繼續追查。”朱由檢非常肯定的說道,他不會放過這個郝東背后的任何一個人,他想了想說道:“你去把王化貞家抄了吧,看能不能找出點線索來。”
田爾耕嘆氣的說道:“萬歲,可能抄不錢來。之前抓魏珰走狗抄家的賬,倒是快盤查明白了。”
“朕知道,查點證據也好。魏珰走狗抄出來多少?”朱由檢無奈的說道。這就是大明的奸臣,抄家都抄不出錢來。
魏忠賢撈錢手段中,除了西山煤田搞得煤窯以外,還有別的門路,那就是抄家。
督辦修三大殿的工程,自然要盤一下大明的山場,這一盤賬,就發現了供給大明皇宮的黃山山場,被工部營繕司主事呂下問,私自賣給了一個叫吳陽春的徽商。
他就開始查案,籍家,最后折銀六十萬兩銀子。后來,魏忠賢就拿著山場發難,辦了好幾樁侵吞山場的大案,辦到第五次之后,魏忠賢放棄了繼續辦案。
因為最后一次,籍家之后,就只能查出住的宅子,在當地還賣不掉,無法折銀。
他們的家中既沒有現銀、也沒有田契、更無任何商鋪買賣、甚至連人影都沒有一個。
更別提其他的資產,當地的地方官,任何人協助辦案都是投獻嫌疑,魏忠賢的走狗進到當地,查賬可以,什么賬目都在,就是什么都沒有,一窮二白,連這個人都不存在。
宅子還在當地賣不掉。
李自成進京折騰了七千萬兩白銀出來,朱由檢靠著緹騎,連一毛錢都翻不出來。
京師大抵是另外一套玩法,很多的朝臣為了自己出事以后不被翻箱倒柜,轉移資產玩的極為純熟,魏忠賢在京中制造三大冤案,結果就弄了不到十萬的銀子。
大明是一個半個脖子埋在了土里的腐朽老人,朱由檢是讓查王化貞其他犯罪證據,他要把王化貞徹底釘死在歷史的恥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