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派軍餉必然導致大明朝堂負擔加重,但是餉銀無處開源,只得繼續加派遼餉,百姓苦不堪言。”
加派軍餉有一個箭頭指向了百姓困苦。
“因為軍食不足導致的戰斗力下降,不得不征兵拉丁入伍,無丁可以種田,導致田地進一步的荒廢,田地賤賣,更加集中在縉紳、富戶、勛戚手中,百姓更加困苦不堪。”
加派軍隊有一個箭頭指向了百姓困苦。
“糧價飛漲導致了軍隊戰斗力下降,建奴只會一步步的做大做強,現在已經占據了關外的建奴進一步做大,最后入關,來到京師,砍了朕的大好頭顱。”
“百姓困苦不堪,就會揭竿而起,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然后有一人舉旗,必是成千數萬人影從!進而帶著所有人揭竿而起,來到京師,砍掉朕的大好頭顱。”
朱由檢將自己的毛筆掛在了筆架之上,他第一次如此全面了解了這六百六十萬兩征遼餉,對大明朝有如此深刻的影響。
而且最后的結局,大明朝死在建奴手中,或者死在百姓手中,他朱由檢都是一個必死的局面。
他之前的分析不錯,遼東戰事不順的困局,已經不是重大利空消息,而是危急江山社稷的大危機,而這個危機最后的指向,都是到京城砍了他的腦袋。
“還有我,還有婉兒。”張嫣嘆氣的說道:“別人都能逃得過,唯獨我們逃不過。”
“宿命呀!”朱由檢用力的靠在了椅背上,用雙手捧在后腦勺上,盯著面前的紙張上,建奴入關和百姓起義進京兩條線,指向朱由檢必死,就覺得一陣的頭大!
這是一個朱由檢必死循環。
天啟七年九月十一日,大明皇帝朱由檢尚未改元,崩?
張嫣看著一臉愁苦的朱由檢,臉上逐漸浮現了那天醉酒時的笑容,她輕笑著說道:“皇叔不是有很多的俏皮話嗎?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問題多嘛?這會兒也發起愁了?哎喲,這可不多見。”
“皇嫂又取笑朕,你還笑!”朱由檢看著張嫣的笑就是三分無奈,七分惆悵,十分悵然若失。
張嫣呵呵的笑了兩聲,終于止住了笑容,拿起了袁崇煥的奏疏說道:“袁崇煥的法子是再辟軍屯,這也是當初孫帝師的主意,不辟遼東故土,無田可屯。老奴酋和黃臺吉剛在遼西走廊碰了滿頭包,短時間內,不會再打遼西走廊的主意。辟土軍屯,是為一策。”
“這第二策,就是去遼鎮買糧。和三尊佛做交易,從建奴手中買糧。遼鎮一石遼米僅僅五錢到一石,可是你知道東江米多少嗎?四兩五錢一石!寧遠、錦州、山海關糧價稍緩也有四兩左右。”
朱由檢目露駭然,眼神帶著幾分凌厲的說道:“這豈不是暗通曲款建奴嗎?他何時開始這么做的?”
張嫣看著朱由檢帶著兇狠的目光,下意識的退了一步說道:“毛文龍也從遼鎮買糧,甚至有些糧商還通過朝鮮商路,去遼鎮買糧。你忘了他那五大不平事之一,就是東江米貴,朝廷不運糧給他嗎?”
朱由檢不由得點了點頭,毛文龍也從遼東鎮司走私糧食,普遍現象嘛,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