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因為都知道嘉靖皇帝在廣寒殿住著,還發生了閘夫刺殺皇帝的事,不過嘉靖皇帝沒有計較,日日如此,直到宴去。”
朱由檢不由得看向了萬歲山的方向,廣寒殿在內城,卻不在紫禁城之內,他像是聽到那個清脆的響聲,不由的笑道:“朕還以為嘉靖皇帝,只會尋仙問道呢。”
“與民同樂也是修道的一部分呀,嘉靖皇帝很信這個。”張嫣繼續說道:“改了道,從城外直接到德勝門,然后入積水潭,就在也看不到糧船的平底船了。嘉靖皇帝宴去,通惠河又堵了,張居正就開始修通惠河,萬歷年間又堵了幾次,修了幾次。”
“天啟二年通惠河又堵了,先帝就疏通河道,是魏珰辦的第一件差事。天啟五年,王恭廠炸了之后,那條河就一直堵到了現在,城中糧價就漲到了一石四兩。可是到通州買糧就是一石一兩四錢。京中百姓都去通州買糧。”
朱由檢忽然疑惑的問道:“就是王恭廠炸了之后,魏珰就的氣焰就已經開始逐漸被東林打壓了下去嗎?”
張嫣點頭說道:“其實是先帝落水后,誰都不信,魏珰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那還能有好?田爾耕等人,人心惶惶,涂文輔甚至和錢謙益去當了幾次嫖友獻媚,閹黨也是艱難支撐著,乾清宮外先帝宴去,魏珰封鎖乾清宮,只不過是最后一搏罷了。”
朱由檢不由的感慨,對于魏珰、東林他還是了解的太少了,其實魏忠賢兇焰滔天,也就是天啟四年那一年,天啟五年,朱由校落水之后,魏珰就已經開始失去了勢力。
張嫣梳理的通惠河的歷史,讓他也再次領略到了皇權和臣權爭鋒的不易。
“皇嫂對這通惠河倒是了解的很深,長見識了。只是涂文輔一個太監怎么和錢謙益做…”朱由檢不由搖頭說道,說了一半,戛然而止。這事他好奇很久了,只是討論對象不太合適。
張嫣忽然邪魅的一笑說道:“其實我就是無為老母呀,要不然魏珰能怕我?”
朱由檢不由的后仰著身子,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嫣,這話說的他渾身冒冷汗!
這無為教可是邪異!他怎么能不恐懼?
似乎是天啟皇帝臨終前關于傳皇位更替的斗爭,如同重重迷霧一樣,慢慢揭開了面紗一般。
朱由檢如同雷殛一般愣在原地,張嫣一直請旨出宮為道姑,難道是這個原因?!將這些線索串聯起來,他仿若是恍然大悟一般!
“騙你的。”張嫣輕輕抿了一口紅糖姜茶,心情更是好了幾分,看著朱由檢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
她是大明皇后,母儀天下,哪里來的邪異糾纏?
張嫣看著朱由檢依舊面色恍惚的樣子,眨了眨眼睛問道:“你不會真的信了吧,我真是騙你的,是昨天你問為何京中糧貴,我臨時抱佛腳翻看內起居注翻出來的,看把你嚇的,我要是無為老母,魏珰只要把這個風放給朝臣,那我還能在宮里待著?早就被趕出去了。”
“田爾耕說魏珰可是見過無為老母的。”
朱由檢心里松了一口氣,忽然眉頭一挑說道:“那要是魏珰見的是個假的呢?皇嫂才是真的呢?”
“你真的信了?”張嫣瞪著眼睛上下打量著朱由檢氣鼓鼓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