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爾耕審完了黃石,直接帶著簽字畫押的口供,等在了乾清宮前。
東廠、錦衣衛、都察院、刑部、戶部、順天府這么多的官員盯著一個人,每個人都想要搶黃石手上捏著的料兒。
但是再怎么說,黃石是在北鎮撫司被捕的,所有的口供和功勞都應該歸錦衣衛才對。
要是錦衣衛連保住自己功勞的能力都沒有,他們就沒得混了。
而孫傳庭則是帶著幾本卷宗和張維賢等在殿外,他們今天要報告的是哄抬煤價之人的處理方案,而且還有關于東城上百起的案子,千絲萬縷都歸結到了一人身上。
三個人等在殿外,秋雨打在三個人的油紙傘上,也落在了略顯有些坑洼的皇宮的地面上,匯聚成了一汩汩水流,在斑駁的墻角嘩啦啦的流淌。
乾清宮前的幾個大缸里已經存滿了水,自從萬歲的御雷之術生效后,這一個個滅火的大缸其實就沒了用途,現在里面都養著魚。
“張國公、田都督、孫府丞,萬歲爺說讓你們先回去,等到明天廷議之后,再面圣。且先回去吧。”王祖壽用寬大的袖子遮著頭,跑到了幾位朝臣面前,恭敬的說道。
田爾耕緊了緊手中的奏疏,有些疑惑的看著張維賢和孫傳庭,低聲問道:“王大珰,敢問萬歲今日因何事不能面見朝臣?”
田爾耕很擔心有人搶功,他從懷里摸了一張銀票,就要遞給王祖壽。
王祖壽猛地后退了一步,連連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萬歲爺在和畢尚書商量國事,一時半會兒說不完,萬歲爺知道幾位等在外面,特意囑咐幾位先回去。若是要等,也到西暖閣等著。”
王祖壽首先是坤寧宮的太監,最近坤寧宮的周婉言日子過得并不踏實,尤其是晴兒的尸體從坤寧宮的老井里撈出來的事,更是傳的沸沸湯湯,哪怕是萬歲爺在文華殿的戲園子里恩寵有加,但是依舊無法撫慰流言蜚語。
他這個時候若是在乾清宮出了事,就是給周婉言找麻煩,這個時候,他當然不能接這份銀票。
“畢尚書?”田爾耕、張維賢和孫傳庭左右看了看,最終只能前往西暖閣候著。
畢自嚴是現在大明的錢袋子,而眼下大明處處要用錢,這戶部的掌舵人的地位,自然是水漲船高。
而此時的乾清宮懋德殿內,氛圍卻不太妙。
朱由檢面色駭然的盯著面前的賬目,愣愣的問道:“也就是說明年年初我大明戶部太倉庫。要撥給兩浙鹽政六十萬兩銀子,否則這官鹽就無以為繼,宣布破產了嗎?”
“是六十三萬兩銀子。皇叔。”張嫣糾正了一下朱由檢的說辭,倒是對破產這個詞連連搖頭,這個詞倒也算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