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張國紀回宮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以張國紀做人質,威脅張嫣移宮。
當年移宮案中,主持移宮的有兩人,福王生母鄭貴妃和沒有什么名分的李選侍,李選侍是被英國公張維賢逼迫,才迫不得已的放了朱由校。
而福王生母鄭貴妃可不是那么好對付,兵科右給事中楊漣,御史左光斗、吏部尚書周嘉謨幾個人聯合起來,威脅鄭貴妃的侄子鄭養性,以鄭養性為質,逼迫鄭貴妃移居慈寧宮,才算是徹底掃清了朱由校登基路上的障礙。
而此時朝臣上書請張國紀回京的目的,其目的不言而喻。
“皇嫂以為如何?”朱由檢抿了一口茶問道。
張嫣放下奏疏,略有些遲疑的說道:“此時皇叔不批復,過幾日,那就不是一個周應秋上書請旨了,朝臣們請命的奏疏,會堆滿皇叔的御案,再過幾日就是廷議,再過幾日搞不好會有撞柱的戲碼。”
“皇叔還是準了吧。”
朱由檢搖頭說道:“暫且壓著,看看朝臣們的反應再說,不能他們一說,朕就答應。至少等他們撞完柱再說。”
皇權和臣權的博弈,節奏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行,否則被朝臣們牽著鼻子走的下場,就是另外一個漢獻帝罷了。
“萬歲爺。”王承恩匆匆進了正殿,俯首說道:“萬歲爺,臣在坊間聽到傳聞,鄭芝龍的使者今天早上到了,一進城,就盤下了兩棟酒樓,一棟十一萬兩銀子,一棟十五萬兩銀子,出手極其闊綽。”
“哦?”朱由檢來了興趣,探著身子問道:“大戶?!”
“大戶!”王承恩確信的點頭說道。
張嫣坐在一旁,看著眼里冒著貪婪的一對君臣,臉上寫著敲一筆竹竿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不由扶額,連連搖頭說道:“皇叔這吃人的模樣,不把鄭芝龍的使者給嚇到?”
最近又到了放餉的日子,京城的糧餉還好說,都是固定的賬目,最近戶部盤賬也把賬目弄的井井有條,不算什么難事。
就是突然憑添了一筆皮島的餉銀,這二十多萬不在賬目的支出,可是愁壞了皇帝。
雖然西山煤局攤子已經鋪開了,但是九月一個月,也就弄了十數萬的銀子。
缺這十萬兩左右的餉銀,本來張嫣已經打算好了,把內監剩下銀子先填到皮島這個窟窿里。
“皇后千歲,這宮里眼看著也就十萬多兩銀子,還是萬歲爺前段時間讓黃立極詐賄弄的七萬多兩,以及西山煤局的利錢,這都給了皮島,宮里就開不了火了。”王承恩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大明皇帝實在是太窮了,但凡是出點事,大明皇室都有破產的危險,聽個戲,還得朝臣們請客的大明皇室,就是這么寒酸。
“考驗鄭芝龍使團誠意的時候到了。”朱由檢摩拳擦掌的說道。至于朝臣們說的關內羊侯的典故,他倒是不怎么放在心上。
賣官鬻爵那是盛世才需要批判的東西,現在的他,只看籌碼是否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