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跟王伴伴說一聲,讓打掃的內侍宮女,把書架小心打掃一下,把西暖閣整理一下,把西暖閣做成書房。堆在這里,內侍宮女也不好隨意進出打掃。”張嫣看著那一層灰,想了想提出了一個建議。
朱由檢如獲重寶一樣捧著手中的書籍說道:“西暖閣改御書房可以,但是這些書,不要動。朕怕打掃的宮宦手腳沒有輕重,把書都給毀了。”
他手里這本《龍江船廠志》,除了書籍本身內容以外,還有嘉靖皇帝、隆慶皇帝、高拱、張居正等重臣的筆記注釋和印章,這些筆記更是這本書蘊含的無上價值。
《龍江船廠志》,嘉靖三十二年成書,嘉靖年間、隆慶年間,這本書上的筆記極多,可是到了萬歷年間,歷經四十余年,皇帝將其束之高閣。
一直被放到天啟年間,已經過了五十多年未曾有人翻動,這長期沒有打理,氧化極其嚴重,朱由檢這翻看的功夫,就差點弄壞書頁。
所以他才不想讓宮人去打理書籍,萬一這書架上還有什么寶藏,未曾發掘,被宮人毀去,豈不是可惜?
張嫣聽聞,看了兩眼《龍江船廠志》就知道萬歲在意的是上面的筆記,她笑著說道:“官刻坊里還有當初做的雕版,當時手抄本進京后,嘉靖皇帝愛不釋手,就命官刻坊做了雕版,若是皇叔不舍得手中這本,就官刻一套贈予鄭芝虎就是。”
“給鄭亢,鄭芝虎那個蠎二,別順手當了廁紙,才是麻煩事。官刻時多印幾套,給工部每人發一本,給朕也送一本,朕把這本上的筆記和注釋重新謄抄一遍。”朱由檢不由得點頭,順便揚了揚手中的書。
張嫣一聽這話,臉拉了很長。
政事繁忙的大明皇帝,要是再加上謄抄筆記,這又是天天熬大夜,肯定會徒惹后宮非議。這才剛安生兩天的大明皇宮,又要起波瀾了。
“下午講經的時候,讓講經的士大夫不用過來了,朕謄抄這個。”朱由檢當然知道張嫣在計較什么,稍一尋思,就將講經的時間給去了。
本來當初批準講經時間,是為了下午休息,既然有正事做,那自然用不著講經了。
“皇叔是大明皇帝,那自然皇叔說了算。”張嫣有些無奈的點頭說道。
朱由檢依舊在思慮大明海軍的未來。
其實大明的水師,哪怕是到了崇禎年間,依舊保持著極強的戰斗力。
崇禎六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和劉香海盜聯軍,侵入了金門料羅灣,建立了數座城堡,荷蘭印支殖民總部派遣了九支以兩千噸、吃水八米的旗艦戰艦——蓋倫船所率領的艦隊,劉香海盜和荷蘭印支殖民總部組成了聯軍。
大明水師在鄭芝龍的率領下,一破之于石尾,再破之于定海,三破之于廣河,四破之于白鴿,五破之于大擔,六破之于錢澳,生俘荷蘭紅毛番百余人,劉香溺死廣東結束。
海戰生俘,肯定是壓制性的勝利,才會有生俘的可能。
而后在崇禎九年、崇禎十二年,荷蘭人屢次騷擾,都被鄭芝龍所打敗,閩海王威名遠播,自倭國至麻六甲都得購買“閩海王”令旗,才可通行。
【舶不得鄭氏令旗,不能往來。每—舶例入三千金,歲入數千萬計,芝龍以此富敵國。】
這些錢,有一分一厘的銀子,落到了大明國帑或者內帑手中嗎?
沒有。
這就是癥結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