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再次調查的結果就是王恭廠的火藥庫炸了,毀了一萬多間,死了五百三十七人,可以精確到個位的死亡人數統計。
然而,如此這般,問題就出現了,這一點都不刺激。
離皇宮就兩條街的王恭廠爆炸了,如此草草了結,就結束了?于是,就出現了這本《天變邸抄》,搞得朱由檢還以為王恭廠大爆炸是流星落地,或者王恭廠地庫下埋著核彈頭。
“合詞了嗎?”朱由檢詢問道。
合詞,是大明多部聯合偵稽的時候,常常采用的一種手段,多部門出一個官員,對口供和物證進行比對,若是幾個部門得到的結論是相同的,證明偵稽的結論正確。
薛鳳翔往前站了一步,低頭說道:“萬歲,幾方勘察,結果已經出來了。疑有奸細私焚火藥,乞敕嚴防密稽奸細密探。”
“奸細?細細說來。”朱由檢為之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王恭廠爆炸案,發生在天啟皇帝落水之后,隨后天啟皇帝的三子在爆炸中受到了驚嚇,驚悸而亡。
本來朱由檢還以為這是明公們和皇帝博弈的連環套中的一部分,結果現在突然蹦出來奸細兩個字,這讓朱由檢眉頭緊蹙。
薛鳳翔小心翼翼的說道:“田都督那邊仔細勘驗傷口,發現和白浮泉死傷的錦衣衛身上的刀口一致,最主要的是上次德勝門外捕鼠,抓到了十多個建奴的活口,經過細細盤問,有建奴當初曾經襲擊過王恭廠殺了數名火藥匠,翻找火藥配方,算是坐實了爆炸案乃是奸細所為。”
但凡是涉及到建奴身上,大明皇帝的情緒就異常容易失控。
這次薛鳳翔猜測皇帝肯定還要龍顏大怒,所以他才如此的低姿態。
他沒有猜錯,朱由的確是大發雷霆,用力至極的拍的御案砰砰作響。
“又是尚虞備用處做下的事?!”朱由檢整個身子都探了出去,面色兇狠的說道。
“如果沒有新的物證和人證出現,幾乎可以定案了。”薛鳳翔半個身子都快矮下去了。
沒辦法,大明皇帝平日里謹遵道德君子的標準,從不喜怒于色,端著架子,用著十七歲的身子骨撐著大明皇室的面子。
但是一遇到建奴之事,平日里的嚴格自律就會失效了。
“好個范文程!”朱由檢怒極!
尚虞備用處就是范文程提舉,這件事朱由檢算是記下了。
王承恩在旁側,面色變得極為難看,自古講究一個君辱臣死。
大明皇帝現在感到非常的屈辱,但是卻無法報復,雖然他已經按著計劃,通過黃石的路數,向著遼東進行有規模、有組織的間諜滲透工作,但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還有呢?”朱由檢強行壓住了自己的火氣,詢問道。
薛鳳翔低頭說道:“根據抓到的建奴的活口供述,新建成的火藥廠,也就是現在的安民廠,他們也有襲擊的計劃,還有薊門火藥局,都是如此。”
朱由檢這次卻罕見的不再發脾氣,此時此刻再發脾氣,那就只是無能狂怒罷了。
“安民廠落成了,火藥制備都需要錦衣衛和東廠番子配合嚴防密稽,若是再爆炸,怕是再也無法建火藥廠了。”薛鳳翔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