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讓周婉言略有些不喜的是,田秀英和另外一個袁貴人也是一樣的待遇,悉數發放,一視同仁。
這一切都源于國事變得順利,大明的國帑和內帑,終于不再如開了閘口的河水一樣,一瀉而下,反而有了一些積蓄。
她切實感受了大明國政正常后,她自己所得的好處,她身上這身大紅色的宮服,還是她花了“大價錢”親自織染,平日里哪里舍得?
她當然也愿意為她的官人分憂,但是實在是見識上、能力上、經驗上欠缺太多太多。
“明公為何要費這么大的心思,維持養濟院、舍飯寺和惠民藥局的運行的,平日里他們可不會這么大方,也不會這么勤勉。”周婉言心中有些疑問,直接問了出來。
她半年多的時間,也斷斷續續的了解了一些大明朝的明公們到底是什么樣的人,養濟院、舍飯寺和惠民藥局,居然可以正常運作,這讓她有些想不明白。
“這是他們良心的最后遮羞布吧,既然遮羞用的,自然是做的極好。”朱由檢看著東城養濟院的院落,這些無人奉養的老人,無家可歸,無處安置的流民,在這里過得倒是不錯。
今年養濟院居然有了一項新的政策。
每一個月要洗兩次澡,還要用皂角,各屋舍都要撒上生石灰和草木灰進行半日左右的消毒。
這都是太醫院的太醫吳又可,以衛生之道論之,防止瘟疫提出的建議。
而這一政策得到貫徹,居然還是朱由檢搞得西山煤局的功勞。
沒有較為平價的煤精,哪里燒得起水讓流民去洗澡?
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
因為吳又可曾經被內侍涂文輔和徐應元請去張眼,求教為何窯民頻繁死于痢疾。
最終今年半年經歷了夏秋冬的時節,死于痢疾者只有寥寥三人,涂文輔和徐應元還專門登門,代表西山煤局,對太醫院送去了感謝的問候。
即使明公們再不喜內侍,但是這西山煤局的傷亡自明英宗之后,歷年最低死亡的例子擺在那,由不得他們不信。
而每年養濟院都要因為傷寒死很多人,這對需求聲望的明公們而言,簡直是心腹大患,吳又可被各種宴請張眼之后,定下了這洗澡撒灰石的規矩。
即使大明皇帝巡視,可是新落成的澡堂子,依舊在幾個典吏的吆喝聲中,不斷的鉆進澡堂子里。
“挨著灶房的是幾個暖閣,專門安置那些見不得寒的老人和孩子。倒是其樂融融。”朱由檢對養濟院的內情十分滿意,十五日一浴洗,已經是養濟院能夠做的最大的極限了。
朱由檢略微有些嘆氣的走出了養濟院。
西山煤局只京師一處,平價煤精也只西山煤局一處,能供養的起流民沐洗的也只有京師幾個養濟院,其余的養濟院都不太可能實現。
他是大明皇帝,是整個大明朝的百姓們的君父,他不顧及百姓的生死存亡的問題,到最后的結果就是以發覆面,無顏面對先祖。
戶部正在盤西山煤局的賬目,若是沒有問題,朱由檢打算將兩個內侍其中一人派往山西煤田,主持山西煤局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