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兩銀子,大概可以維護大明皇宮近兩萬內侍,一個月的開支,這可不是個小數目。萬歲爺這說送就送給了窯民。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大明皇宮管賬的可不是萬歲爺,而是懿安皇后。
這賬目張嫣曾經交給周婉言打理過半個月,結果總是忙中出錯,最后繞來繞去,還是落在了張嫣的手里。
張嫣沒有任何表示,整個大明,都是大明皇帝的,兩萬兩銀子罷了。
現在大明皇宮可比過去闊氣,沒錢了砍幾個貪官取款就是。
“那些馱煤夫的鞋子是新的。”朱由檢對著周婉言笑的很是開朗的說道。
窯民、馱煤夫很辛苦,但是他們換了新鞋子,這讓朱由檢由衷的開心!
腳,是人體之末,在冬日又是萬寒之源,腳護不住,稍長些年歲,腰腿就要出毛病,但是腳是人體之末,在上面還照顧不好的時候,腳就變的無所謂起來。
買或者做新鞋子,至少能夠證明這些窯民馱煤夫辛苦歸辛苦,但是勉強有點溫飽。
在明知道必亡的結局下,有一點向好的改變,都能讓朱由檢像個孩子一樣開心。
“那邊站著傻笑的俏郎君,就是大明新帝嗎?”一個馱煤夫用力的聳了聳自己的肩膀,有些好奇的問著自己的甲首徐四七。
徐四七也是張望著,他是第一次見到大明皇帝,皇帝在看他們,他們自然也在看皇帝,結果一看皇帝,在傻樂。
“徐大珰和涂大珰兩個人估計這次是懸了,我聽我大舅父的二表姑的鄰居家在戶部當差的典吏說,徐大珰和涂大珰他們的賬出現了問題,朝中大員正準備參他們兩本咧。”馱煤夫略微皺著眉頭問道。
過去的寧國公魏良卿是西山煤田之主的時候,他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這好不容易來了兩個還算說得過去的主兒,而后西山煤局成立,他們這些窯民、馱煤夫也算是沐浴皇恩浩蕩,這可倒好,沒由來的出了樁罪名。
在窯上誰不知道每次都會缺那么幾錢的煤,但是那幾錢煤根本沒法核算,可不就是算著算著多了起來?
他們窯民都沒找大珰要說法,這些朝臣們倒是像是聞著肉味兒的蒼蠅一般。
可過去能夠按量計價都不錯了,很多都是日給,現在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好日子,這又要換人了。
“那都是大人物們該操心的事,咱們想管也管不著,聽說金山、玉泉、七岡山、紅石山、甕山、香峪山寨口又有山魈出沒,西山緹騎誅邪隊明日招路引,明日我們都到西山營報個到,跟著緹騎們領點賞錢。”徐四七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下了山,奔著盧溝橋五道口抽分局而去。
而朱由檢在西山煤局走了很遠很遠,他看到了窯民一天的日常,當然礙于安全問題和大明天子的身份,他萬萬不能下地,所以他想下窯看看,卻被攔住了。
“窯民去的,朕怎么就去不得?”朱由檢嘟囔著,他剛一說到窯洞里看看,刷刷刷的跪到了一大片。
窯民去的,他去不得,就因為他是皇帝。
天子尊貴,等閑之下,這等煤窯礦洞,是不能下的。
而此時的田爾耕們正在兩個山頭之外,帶著錦衣衛的緹騎們,正和一群建奴廝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