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得從根源結束。
唯有斗爭產生黨派,而沒有了斗爭,則黨派就失去了它本身的凝聚力,逐漸變得羸弱,最后消散。
當一個皇帝把所有的歷史責任抗在肩膀上,一言而決天下之時,朝臣們的斗爭,正在肉眼可見的消散著。
因為皇帝本身就是裁判,當他不顧及任何體面的時候,朝臣們的爭斗就顯得極其可笑。
朱由檢有些悵然的抬起頭,看著天空又飄起了雪花,嘴角帶著笑容,王化貞死的可不冤枉,這是瑞雪。
“萬歲爺,披上,小心著涼。”王承恩不知道從哪里摸來了一張厚重的毯子,給朱由檢披上。
朱由檢看著天空,滿臉笑意的說道:“郭百戶當初喊什么來著?天誅奸佞?”
“萬歲爺,郭尚禮現在不是百戶了。”王承恩小心的提醒著萬歲,大明皇帝金口玉言,當初把人家的世襲百戶被褫奪了,就是事實。
郭尚禮之前和建奴遭遇戰,戰至力竭之時,還囑托田爾耕,向萬歲爺給他的弟弟郭懷禮求個百戶。
“哦,朕想起來了。”朱由檢笑意盎然的點了點頭,郭懷禮請賜百戶的奏疏朱由檢看過,他沒批,郭尚禮有戰功是郭尚禮的,朱由檢不會虧待他,而郭懷禮是他弟弟,無功怎可受祿?
賞罰分明,在朱由檢這里都做不到,怎么可能貫徹下去?
“去錦衣衛把那個百戶還給郭尚禮吧。”朱由檢緊了緊大氅問道:“義州戰事如何?”
“并無軍報傳來。”王承恩小心俯首說道。
朱由檢滿臉擔憂的說道:“這馬上就要正旦了,皮島軍卒今年只能在戰場上過這個年了。”
而此時的毛文龍率軍剛到了義州城外,但是城頭上白旗高懸,城頭空無一人,城門洞開,他親自帶著十八騎騎兵,來到了義州城下巡視,居然沒有看到一個八旗建奴,只看到了一個朝鮮人扛著一桿白旗在城下打盹。
毛文龍面色有些猶豫的看著義州城,嗤笑一聲對著三個義子和十八騎說道:“莫不是這多爾袞是準備跟某玩空城計不成?”
駐守在義州城的現年只有十六歲的多爾袞,其生母是已經殉葬的努爾哈赤的大妃,烏拉那拉氏。
天啟七年,攻打朝鮮之戰,是多爾袞第一次跟隨黃臺吉出征朝鮮,在四月班師回朝的時候,多爾袞被留在了義州,鎮守義州城。
毛文龍可不是司馬懿,多爾袞離諸葛亮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毛永喜,你去,問問城門口那花郎,到底是什么情況。”毛文龍勒馬駐足,看著義州城面色極微沉重的說道。
尚可喜在天啟三年時,投靠毛文龍的時候,認毛文龍為義父,就已經改名為了毛永喜,后來投靠了清廷后,才用回了尚可喜的名頭。
而清廷對尚可喜的公文里,都是以毛永喜稱呼他。
尚可喜戎馬一生,身經百戰,轉戰萬里,為清廷立下了赫赫戰功,不世功勛,到最后,也沒有得到清廷的認可,在旗人的眼里,他尚可喜還是毛文龍的義子,而不是韃清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