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京師之中,有一個退休的老干部,倒是可以用一用,那就是申時行。
申時行進京絕對不是他說的那樣,為了告御狀,敲響登聞鼓而來,到了京師申時行完全沒有一分一毫想要上書說一下江南攤役入畝的事,反而在周旋復起之事,和復社、幾社、蓮花詩社以及東林的重臣們走動極其頻繁。
申時行非常擅長斡旋之策,對于此時大明和建奴的議和而言,申時行無疑十分合適。
朱由檢想到這里只能苦笑的搖搖頭,站直了身子,準備前往皇極殿,行正旦大朝會。
籌備了將近一個月的正旦大朝會,是一個極其繁瑣的禮儀,整個過程一如當初的登基大典一樣,他只需要出席就是。
所有對今年去世朝臣的謚號和追封,都會在這一天完成。
而三年一考成的晉升詔書同樣在這一天宣讀。
這一天也是朝臣們升官發財的一天。
而這一天也是文淵閣大學士名單確認的最后一天。
這一天,同樣是改元的一天。
而從今以后,就不再是天啟年間,而是由朱由檢的年號,崇禎作為紀元,這一點上,所有的歷史責任,都將由朱由檢個人背負。
而這一切的詔書,只需要朱由檢戳個朱印就行了,草擬有文淵閣有司禮監,宣讀有大明的內侍,王承恩負責宣講,而執行之上,則由極其成熟的官僚上下奉行。
朱由檢自始至終,除了先農壇奉天祭祀的時候,都未曾說過一句話,此時的他,坐在皇位上,看著跪在皇極殿上的朝臣們,有些犯困。
起了個大早,就為了趕這個可有可無的大朝會,禮儀繁瑣至極,十二旒冕極其沉重,而身上的十二章前五后五的九五之尊的袞服,為了美觀,其實很單薄,四面透風,非常的冷。
朱由檢要不是為了維護天子顏面,他才懶得穿這東西。
“停。”朱由檢打斷了王承恩的催眠曲,說道:“諸愛卿平身。”
一如當初。
有幾個朝臣們在宣講冗長的詔書的時候,打起了瞌睡,朱由檢喊停的時候,有幾個大臣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未曾站起身來,還在地上趴著,顯得極為的突兀。
“把名單記下來,廷杖十,現在拉出去吧。”朱由檢對著王承恩笑著說道:“詔書通傳四方就是,宣講不宣講無礙。今日皇極殿議事。”
“今天皇極殿廷推文淵閣大學士。”朱由檢并沒有仿照歷史上的朱由檢,搞枚卜選出內閣的名單,他直接劃出了一條道來。
“首輔,禮部尚書兼文淵閣大學士,徐光啟。議。”王承恩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封火漆封好的奏疏,高聲說道。
他說完就匆匆的向著皇極殿正門而去,他還要去監刑,萬歲爺剛才要廷杖,按照常理,是不能墊上墊子的,他得去看著。
“啊?”徐光啟本人滿臉疑惑的抬起了頭,整張臉上寫滿了為什么是我的疑問。
他萬萬沒想到萬歲爺沒有等來韓爌,也沒有啟用對首輔之位有著野望而且極為合適的申時行,而是選擇了他。
“萬歲,臣年事已高,眼昏耳聵,為萬歲效力已然吃力,若為首輔,誤國誤民也。”徐光啟趕忙出列,按照大明朝的慣例先推辭了一番。
隨后徐光啟稍一琢磨,那韓爌為何死活不肯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