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詐賄,黃立極做的就心安理得,甚至作為談資和別人談起時,都會說道錢謙益、周仁儒和其余幾個有意入閣的朝臣的七萬兩銀子打水漂,卻奈何他不得,仿若是做了一件大事一般。
正因為黃立極是一個真小人,活到黃立極這個歲數能夠絲毫沒有顧及,做一個真小人,他要是使壞的時候,反而是最靠譜的。
黃立極就在給建奴使壞,而黃立極此行的目標非常簡單,他就是想站在大貝勒府門前而已。
其余的,都無所謂,只要站在大貝勒府門前,他就埋下了一顆兄弟鬩墻的種子。
介時,不管黃臺吉也好,代善也罷,他們愿不愿意,事情的發展就會超脫他們的控制。
黨爭這種事,黃立極太明白了。
他是看著大明朝從當初的齊楚浙西東林大亂斗,斗到了最后只剩下閹黨和東林,其中的精髓,就在這一個斗字。
挑撥離間,黃立極這些年,就一直在做這些事,他太擅長了。
“要是代善不見我們怎么辦?”吳孟明很相信黃立極的挑撥離間的能力,但是他也相信代善的操守。
這一點上,代善在大政殿上和他打到力竭為之,代善年紀稍長,動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要修養,但是代善依舊是拼盡了全力,護住了黃臺吉。
吳孟明的猜測是很有可能成立的。
“不見我們更好,說明建州的大貝勒,古英巴圖魯心里有鬼呀。”黃立極笑呵呵的說道。
他帶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像極了當年代善親自手刃的繼妻,葉赫納拉氏,布奇貝勒的女兒。
在來到沈陽之前,大明皇帝下旨讓他替換錢謙益的時候,黃立極就已經在籌備這件事了。這個女子是黃立極花了大價錢,專門買來贈給代善的。
心病還需心藥醫,代善現在這副與世無爭的模樣,說到底還是心病過重,當年手刃繼妻的那晚之后,代善個人的**都被后金大業給壓制住了。
黃立極這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不管代善見不見,代善都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麻煩。
這也是斡旋之策,黃立極為了留在文淵閣連詐賄都玩出來了,他當然知道萬歲到底想做什么,拖延建奴發兵攻大明的時間,那還有比建奴自己亂起來,更好的斡旋之策嗎?
黃立極的斡旋是小人行徑,大明的明公們是不屑一顧的,他們總是捧著四書五經,拿著笏板就想把后金建奴給除掉。
代善此時陷入了困頓之中,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眼下之事,黃立極這招負荊請罪,他見了會有流言,不見也會有流言,流言四起,他代善無所謂,但是現在可汗之位上的黃臺吉可沒什么帝王心態,容臣之能的度量,到時候,就是場毀天動地的大麻煩。
“范文程這個蠢貨!把錢謙益留在沈陽不更好些?換了個黃立極,麻煩更大了!”代善罵罵咧咧的披上了大氅,準備讓門房去迎客。
見也不行,不見更不行。
不見的話,大貝勒連大明皇帝的使臣都不敢接見,更讓黃臺吉猜忌。
“前些日子,千戶與大貝勒共舞干戚,聽說大貝勒為此歇了很長的時間,某已經狠狠的責罰了他,今天帶著吳千戶來給大貝勒請罪。”黃立極走進正廳,看到了代善笑呵呵的說明來意。
代善的坐下就有一柄短刀,黃立極是個措大,不值一提,而此時代善手中有刀,而吳孟明只有荊條,若是斗起來,代善相信自己穩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