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大貝勒府,代善從坐下拿出了那把短刀,看著低頭不敢抬頭看自己的女子,一言不發。
他的內心并不像表現的那么平靜,相反,他的內心豈止是翻江倒海?
他從脊椎升起了一股寒意直沖鹵門,整個背脊都是汗,寒毛都立了起來。
代善這么些年,七情六欲都嘗過,唯獨一樣,他沒感受過,那就是恐懼。
哪怕是努爾哈赤還在的時候,為了讓黃臺吉繼位廢除他的嗣位之時,代善都沒有怕過。
他是代善,他不是褚英,努爾哈赤能殺褚英,但是不見得能殺得了他代善。
倘若努爾哈赤真的要砍了他為黃臺吉鋪路,那代善不介意先把黃臺吉砍了。
前唐的時候,玄武門之變不就是這么來的?
代善又不是文盲,對漢學十分精通。
但是,此時此刻,這名女子站在他面前這一刻,他感覺到了由衷的恐懼,從心底而生,而這種恐懼,似乎匯聚成了一股聲浪,在他整個身體里怒吼著。
殺了她!殺了她!再一次殺了她!
代善身上的氣勢越積越重,整個正廳雖然有地火,但是變得有些許的陰森。而那名女子,有些害怕的退后了三步,驚恐的看著眼底都是血絲的代善。
“你叫什么名字?”代善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短刀,放回了坐下,臉色恢復如常,整個人變得和煦了幾分。
當代善放下短刀之后,女子便不那么怕了,她低頭說道:“臣妾柳石子鎮人,姓柳。”
“名字。”
“柳絮兒,爹爹說,賤名好養活。”柳絮兒趕忙回到道。
“以后在王府做事不用太過拘謹,我并不苛刻,你也不用太害怕。”代善笑著說道。
柳絮兒茫然的點了點頭說道:“剛才的大貝勒,讓人害怕,現在不怕了。”
“哈哈哈!”代善笑的十分的肆意。
今非昔比,當年讓代善妥協的父親已經不在了,此時代善并沒有必殺柳絮兒的理由。
相反,柳絮兒的出現,反而讓代善有了些許的振奮。
振奮這兩個詞,對于代善而言,彌足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