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范文程和大明皇帝都清楚,范文程但凡是出現在大明皇帝和其爪牙的目光之下,必死無疑。
“耿巡撫那邊怎么樣了?”朱由檢有些擔心的說道。
王承恩小心的說道:“耿巡撫還沒傳回消息。”
“但凡有消息了,第一時間稟報。”朱由檢只能略有些茫然的點頭。
耿如杞也是他之前不能理解的人,但是現在他有些理解了。
這人和人都不一樣,耿如杞是國家,國在前,家在后,毛羽健這類人,就是家國,家在前,國在后,活著的目的不同,做事的風格自然大不相同。
“孫帝師前兩天請賞恩襲耿巡撫的子嗣的詔書,送到了耿巡撫的家中,耿家給拒了,萬歲爺。但是耿巡撫大妻請了兩個國子監的監生。”王承恩匯報著一條最新的消息。
這消息王承恩也是琢磨了很久,反復推敲,為了不讓大明皇帝起疑心,他前面說的很快,后面說的很慢。
而且還稍微隱去了一些其中的關鍵,那就是耿家的拒絕,乃是耿如杞的意思,耿如杞當年入了詔獄之后,大妻探監,耿如杞讓孩子們都不要入朝做官,太過兇險了。
但是經過王承恩這么一加工,耿家的拒絕,就變成了耿如杞妻子的意思,再加上毛羽健家中雞犬不寧的丑聞,悍妻嘛,這倒是顯得極其合理。
朱由檢有些疑惑,但最終還是放下了一些胡思亂想,說道:“國子監監生嗎?準了,若是耿如杞盡忠報國,朕決不虧待之。”
大明天子金口玉言,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大明皇帝自登基,從未食言。
他也察覺到了身邊的人,可能感覺到了自己對耿如杞有所忌憚,那還是說開了更為妥當,省的整日里疑神疑鬼耽誤事。
王承恩這才算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耿如杞正在前往歸化城的路上,他用力的扎緊了馬背上的包裹,看著郭尚禮裹著大氅笑著說道:“你還軍伍的漢子,不如我一措大。”
“我這是有傷在身,跟著你跑去歸化城送死!你不說兩句好聽的,還揶揄我!”郭尚禮擦了擦鼻涕,氣急敗壞的看著耿如杞說道。
這世界上怎么會有這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咧?
耿如杞哈哈大笑,看著驛站外的雪道,愣愣的不說話,此處就是隸屬于大明最后一個驛所,出了這個驛所,前面就是蒙兀人的領地了。
上一次從這里離開,去抓囊素臺吉的時候,那是悄然行動,這次卻是明目張膽的來到歸化城。
而且順義王那群人,并不可信,倒是包統這個當初耿如杞要殺的人,卻更為可靠一些。
“若前路都是那豺狼虎豹,某也要把他們殺的個干干凈凈。”
耿如杞唱了一句戲文,翻身上馬,跟著百騎錦衣衛向著雪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