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說,如果沒有歸化城,此時代善行軍的方向就不是歸化城了,而是京師了。這么說你明白了嗎?”
郭尚禮卻是一臉不信的說道:“好家伙!真的假的呀!建奴膽子這么大嗎?”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耿如杞沒有過多的解釋,這其中的道理,學會思考的郭尚禮慢慢就會懂了。
郭尚禮在漫天星光之下,帶著二十騎錦衣衛,就奔著察罕浩特而去,他們要搞清楚,建奴們到底在搞什么鬼。
深夜的朱由檢和耿如杞一樣,未曾休息,本來準備休息的朱由檢,突然收到了黃石的密奏,得知了毛文龍攻占了本溪之后的種種。
對于不炸毀礦洞的行為,朱由檢表示贊賞。
本溪自唐后,就一直是鐵料大鎮,若是把礦都給炸了,倒是能夠阻攔建奴一時,但是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朱由檢還是知道的。
“這沈陽周圍空虛,毛文龍得知黃臺吉從鳳城前班師,已經準備離開本溪了,但是沈陽周圍有五個像本溪這樣的府庫,毛文龍對這五個府庫意向很大呀。”朱由檢放下了奏疏,樂呵呵的說道。
“毛文龍還不撤兵的話,回過神來的黃臺吉還不對他窮追猛打?見好就收,這孤軍深入,但凡是有點意外,或者出個叛徒,豈不是要糟?”王承恩卻有些猶豫的說道。
毛文龍是鉗制建奴的左右手中的一個重要的環節,若是真的撤不出來,那豈止是大麻煩,整個東江軍都得陷進去。
朱由檢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同意王承恩的想法,但卻笑著說道:“這會兒毛文龍連戰報都要假手于人,此時的毛文龍,也收不到朕的諭旨,但是朕相信,毛文龍不會出什么大紕漏的,東江軍都是他的命根子,少一個都急眼那種,毛文龍也不會拿東江軍開玩笑,該撤退的時候,他應該會撤退的。”
“那倒也是,毛文龍久經戰事,若是到了該撤的時候,自然不會含糊。”王承恩笑著問道:“萬歲爺,今兒個承乾宮的宮女眉心點了紅,是招袁貴人,還是去坤寧宮?”
“皇后那邊終于是氣兒消了?”朱由檢本來滿是笑意的面孔,忽然變得有幾分悵然。
王承恩點頭說道:“皇后千歲衣服做好了,差王祖壽來與臣分說,說萬歲爺得了空,讓萬歲去看看衣服。”
“宣袁貴人吧。”朱由檢沉思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周婉言氣兒消了,他大明皇帝卻已經有了別的心思。
“這……臣領旨。”王承恩轉身走出了燈火輝煌的乾清宮,他已經盡力的彌補帝后之間的間隙,但是有些東西,他一個內臣,也做不得更多了。
朱由檢為什么不見周婉言?
他其實害怕自己心軟,萬一周婉言一哭,周奎父子的私鑄案子變了風向,畢自嚴這整頓京畿私鑄就變成了笑話。
朝令夕改,失信于民。
朱由檢的確是皇帝,但在皇帝之前,他也是一個人,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既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會不會心軟,那就不要試的好。
和黃立極在沈陽避著拿著銀票要行賄的范文程一個道理,人心這東西如水易動,根本經不起考量,稍微一點風波,就吹皺了一池的水。
大明這池水里,王八實在是太多了。
比如前段時間朱由檢一句“你在教朕做事?”差點把王承恩嚇死。
袁貴人是個清冷的人,而且這種清冷,不是故意做出來給誰看,而是真的清冷,對一切都不甚在意,不食人間煙火。
她更像是一個修士,而不是宮門中人,朱由檢平時不樂意和袁貴人打交道。
比起盛裝打扮化妝化的跟個鬼一樣,來表達自己歡呼雀躍的周婉言相比,袁貴人侍寢,實在是如同嚼蠟一樣的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