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倆是鐵桿的保皇黨,相對于百姓,在他們心里,皇帝更加重要。
在他們心里,大明皇帝只需要打敗建奴,就可以成為不世明君,供人傳唱。
但是大明的百姓,可是能夠真正吊死大明皇帝的那根繩!
自古亂亡之禍,不起于四夷,而起于斗升小民起于義,可是萬歲親口說的!
“也許他日史書工筆,這必然是一個大爭的時代!”朱由檢十分興奮的對著孫傳庭說道。
皇帝是孤家寡人,只有面對相信的人的時候,才會露出興奮的神態,這個時候的朱由檢,十分符合少年天子,意氣奮發的模樣。
這讓王承恩和孫傳庭的眼神中的擔憂更重了幾分,他日史書工筆,大約會將這樣的大明皇帝描繪的離經叛道,犯了很大的錯誤,功過三七開,那還是后世給萬歲爺留下了顏面,遵守了為尊者諱的傳統罷了。
“你們倆怎么了?”朱由檢拿著奏疏,有些不解的看著憂心忡忡的兩個人,稍加思忖,才笑著說道:“你們呀,都被巨浪推著走,無論愿意還是不愿意,最終都是要和朕一樣,跌得粉碎,何患之有?”
“萬世之功呀。”朱由檢拿著奏疏,依舊美滋滋的。
他親眼見過教員是如何跌得粉碎的,自然知道自己這般的下場,他根本無所謂,身后名有個屁用,只爭朝夕才是王道,即便是被反攻倒算,但是種子種下了,就是種下了。
如同大澤鄉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一樣的吶喊聲一樣,無論如何的詆毀,到最后,真理是顛不破的。
“畢自嚴到了。”王祖壽匆匆的走進了西暖閣小聲的說道。
“宣。”
孫傳庭的奏疏里,說到底,是一個以工代賑的思路,無數與東家撕破臉的工匠們,無處可去,大明的東家是很抱團的,你與這家決裂,今夜說走就走,那另外一家,是決計不會收的。
這些工匠們,寧遠餓死渴死,闔家蒙難,也不肯再被肆無忌憚的對待。
“老話說得好,管天管地,管不得屙屎放屁,但是這些個東家,偏要管這些個匠戶們屙屎放屁,他們把工坊的廁所掛了鎖,兩個時辰開一次,每次只開半柱香,一個工坊里,十數個匠戶,這能撒的完?”朱由檢先給匠戶們的決裂定了調,錯不在匠戶。
“整個工坊里都是尿臭熏天。”
“萬歲,以工代賑的法子,臣以為不大妥當。”畢自嚴看完了奏疏,說了自己的想法。
嗯?
朱由檢看著畢自嚴,等待著畢自嚴,這個經濟學大拿的想法。
畢自嚴一邊在袖子里掏著,一遍說道:“萬歲,大明的皇莊該起點作用了,臣以為,以大明皇莊為根基,內官署為統,趁機擴大皇莊、官坊才是最終的法子,以工代賑終究是抱薪救火,若是擴大皇莊官坊,才是釜底抽薪之計。”
“臣有一策,萬歲。”畢自嚴終于掏出了一本奏疏,看邊角曲卷的樣子,看來是時常琢磨,反復修改的一份奏議。
朱由檢又打開了畢自嚴的奏疏,不住的點頭。如果朱由檢在走,那畢自嚴這奏疏,完全是在跑。
“準了。”朱由檢提起了桌上的朱筆,批復了這份離經叛道的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