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默特部的本部在大明金國的領域,而土默特諸部,則在青海的祁連山脈和昆侖山脈腳下的柴達木盆地,這地方在之前一直叫做青塘,青塘馬是蒙兀馬的種馬,雜交出來的馬匹,不僅有蒙兀馬的耐力,更有青塘馬的身高馬大。
而土默特部還有一塊地,與外喀爾喀部、瓦刺部有爭議,三個部族常年在此交戰,若非瓦刺部與吐魯番總督互為盟友,這塊土默特游牧地,就是土默特部的后花園,其領土之廣,等同于四分之三個大明金國。
以土默特部交換建奴偃旗息鼓,這群明公們,真的是崽賣爺田,一點都不心疼。
建奴只要察哈爾部右翼,大鮮卑山山口的貢格爾草原,甚至連喀喇沁部都不想染指,但是大明一部分明公的觀點,是將整個察哈爾、土默特、喀喇沁打包賣給建奴,換回和平。
這種邏輯,朱由檢總覺得他們肯定是被尚虞備用處的奸細們給游說了,或者說掀了屋頂,最終建個窗戶。
如果僅僅如此,朱由檢只會說他們壞,但是另外一部分的言官們,則是大肆鼓吹著袁崇煥五年平遼類似的暴論,諫言調集九邊精銳,一鼓作氣對建奴掃庭犁穴。
這部分的明公,大多數都是上了些年紀,經歷了萬歷三大征的榮光,依舊懷念著那個征四夷,在落日時將整個天空點亮的大明。
他們的思維中,依舊保留著大明軍隊天下無敵的固定思維。
壓根就不顧及大規模欠餉、傳首九邊、薩爾滸、沈陽、廣寧大敗之后的畏戰情緒,這些足以左右戰局的巨大現實問題。
范文程一個議和的提議,攪得大明京師這個小池子里的王八瘋瘋癲癲。
“王伴伴,你聽說過皈依者狂熱,或者說依附者忠誠這個詞嗎?說的是當了叛徒之后,會用更加激進的手段和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切割,手段兇殘且沒有底限。”朱由檢手里的是范文程寫的議和的文書,這種事,黃臺吉當然不能寫。
“臣沒聽說過……”王承恩一臉懵的問道:“中行說噬漢?”
“沒錯,就是這個。”
朱由檢點頭十分不解的說道:“但凡是背叛者,他們在背叛的一瞬間,就已經與過去割裂了,比如中行說投靠匈奴之后,對大漢的認知就停留在了背叛的時候,以至于后來大漢鐵騎出塞作戰,匈奴卻一絲防備都沒有。”
“這范文程也太古怪了吧,這些個年了,他都投了建奴多久了?老奴酋九年,小奴酋三年,這已經第十二個年頭了,為何他對大明依舊如此的熟悉!”
朱由檢十分的疑惑,幾乎所有的皈依者在解讀已經脫離的母族政策的時候嗎都帶著偏見和不屑,但是這個范文程,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他對大明的了解是與時俱進的,這很不符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