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相公,這是怎么了?請神呢?”范文程身邊的參將名叫古爾,乃是地道的黑旗出身,但是這個旗人對范文程極為信服,算是黃臺吉埋在范文程身邊的奸細,時日久了,連古爾都忘記了自己是監事范文程的人。
范文程猛地睜開了眼,搖頭晃腦的說道:“嘶,我聞到了大明奸細的味道。”
“就在轎馬場這三條街上,把這塊全部封起來,昨夜宵禁以后,有兵馬司稟報,轎馬場有馬車的聲音。再加上前幾天,火炮被劫之事,想來,今天我們必然大有收獲。”
范文程又不是狗……不對,范文程不是生物范疇內的狗,所以他沒有狗鼻子的靈敏,他嗅到了奸細的味道,自然是查到了些許的證據。
前些時候,火藥坊仿制大明三號炮造的銅炮,還未試炮,拉入城之后,就被劫了,這可是在城里!
范文程的尚虞備用處也算是經營多年,手段和耳目眾多,算是循著線索找到了轎馬場,昨日范文程大張旗鼓的對轎馬場的三條街,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搜查,目的就是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之后,就有了昨日夜里,宵禁之后的馬車聲,算是肯定了范文程的猜測。
那門實驗性的火炮,就在轎馬場。
古爾看著黑眼圈十分嚴重的范文程,也是對這個漢人沒由來的佩服,這人每天忙碌到子時,稍有大事,熬個通宵都不足為奇,擔得起他最近學的那句漢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多少旗人都沒這么認真做事。
“范相公,這是黃石的地盤,要是搜到了黃石的坊,是搜還是不搜,那些個產業都是大貝勒府上的。”古爾有些為難的說道。
“搜!”范文程點頭說道:“出了什么事,我跟大汗說去。”
破門入戶的搜查正式開始了,范文程走在街上,不斷的左看看,右看看,終于在一家鐵匠鋪門前,站住了腳。
這一次,他真的聞到了一股味兒,那是一股濃郁的炭火的味道,這里昨夜開過火,而且燒到了黎明。
說到這個范文程就來氣!
轎馬場是重點的搜查地段,城中兵馬司設卡,嚴禁出入,嚴防死守,如此之下,出現了馬車的聲音,兵馬司的大頭兵把消息報上去。
結果兵馬司的都尉卻因為吃酒,今天早上才把馬車出動的信兒,送到尚虞備用處!
這就是明顯的瀆職!可是范文程翻閱了后金的一些規定之后,發現次日回報,居然是合規的!
遼東太冷了!冬日的時候,夜里出門真的很容易就凍死人了。
不過這都夏天了,哪里冷了?分明是持久誤事,可是規定上,卻沒有任何處罰都尉的條文可依。
這把范文程給氣的,他就在尚虞備用處的衙門口,可硬生生的耽誤了半個晚上。
轎馬場的多數工坊,都是大貝勒府上的產業,在沒有完全確認的情況下,范文程也不好直接拍尚虞備用處的人進來,這才算是留下了半夜的空檔。
“范相公,敲不開。”一個探子回稟著。
“古爾,破門!”范文程等不及了,直接高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