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孫云正在和他人閑談,到沒注意蘇劫的注視,再說如今的蘇劫是胡人的裝扮,蘇劫到也不太擔心被認出。
直到主要的人都已到了此處,周圍圍觀之人變多,也開始有了一些喧嘩。
蘇劫可以聽到,大多數人都在罵秦國質子,害死丞相,今日要親眼看到趙政被誅殺。
何里香忽然道:“時辰已到!還請肅靜!”
隨著他開口,周圍立馬安靜了起來,所有人都看向了首位的墨家掌事。
掌事相當于墨家學派當地的總話事人,主要是執行一些墨家矩子的命令。
何里香環顧一周,沉聲道:“將罪奴趙政押上前來!”
話音一落,便看到趙政在數個劍士的押送下,來到了庭院中間。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了場中神情鎮定的趙政。
趙人百姓紛紛破口大罵。
趙國官員也是冷眼而視。
蘇劫冷笑一聲,心道:“這墨家真是霸道,尚未定罪,便敢稱奴!”
墨家對有罪之人,稱為奴,但是如此未定而先罪,盡顯霸道之色,讓一些人也不由皺眉。
但是由此可見,今日墨家勢必要趙政當眾認罪。
只見墨家劍陣劍士忽然高聲道:‘墨家論罪臺今日重開,請掌事何里香開宗明義!’
一時間,聲如波濤。
百個劍士的怒吼,讓人震耳欲聾,蘇劫暗道這墨家不愧是號稱十萬擊劍士,勢力不可小覷。
半刻之后,劍士的聲音波濤緩緩消逝。
何里香這才上前,道:“墨家論罪,除惡揚善,今有秦國質子趙政,設計謀害趙國丞相,其持論于墨家評判相左,今日對天評論,明是非,定生殺。”
“趙政,你可任意申辯!孰是孰非,墨家自有公心評判。”
雖是這般說,但明眼人都知道,無論趙政如何狡辯,墨家都會群起而攻之,趙國君臣不可能為這個質子來辯論。
趙政哈哈一笑,道:“墨家此言,無罪而罪,此刻更是以勢壓人,此等行徑,安能狂言秉公執論?”
“大膽,罪奴趙政,你勾結趙德,謀害趙勝,便是為了顛覆趙國朝堂,讓你秦國有機可乘,趙德受你挑唆,子弒其父,更陷我墨家于不義,你二人一個不義,一個不孝,何來無罪?”
趙政道:“不義?不孝?你墨家雖號稱當世顯學,可聽說過,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子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比我這不義不孝之人,又好到哪里去了,那為何你等不引頸自戮,以謝天下呢。”
趙政此言,頓時讓墨家差點暴走。
連圍觀的趙國君臣也紛紛暗道這秦質子真是有膽魄。
此等情況絲毫不懼墨家眾人。
趙政的意思是說,楊朱這個人提倡利己主義,是無視君王的表現,墨子這個人提倡兼愛,是無視父輩的表現,如果一個人不崇敬君主,不孝敬父輩,那就像禽獸一樣。
“你這罪奴,牙尖嘴利,滿口胡言,真當我墨家不敢殺你不成。”
正在這個時候,眾人只見郭開背后的一個胡人,居然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趙丹,孫云,廉頗等人更是無比詫異的看了過來,同時也注意到了郭開。
“這郭開想干嘛?”
蘇劫一邊走一邊拍手,“今日墨家作派我算是見識了!既然是論罪,自然不可讓你墨家一人而斷,不知我能否說幾句。”
何里香萬想不到,居然真有人出現為這秦質子辯說,但此刻既然有人出來,自然說:“墨家公論,自然可以隨意辯論,你這胡人有何話說呢?”
蘇劫笑道:“我有一事不解,世人皆知,墨家素來以兼愛教人,罪徒在你墨家門中,皆為罪奴,蓄養奴隸為舊制復辟,舊制如何評生死,如何行強國之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