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此時也是悲憤不已,一甩衣袖就跟著護衛走了進去。
輾轉幾步,在偌大的武侯府中走了半柱香。
終于來到了一處正堂。
正堂之首,正是蘇劫和陸采薇,而蘇劫的右首下方,則坐立著一個公子,公子神采奕奕,李斯嚇了一跳,心道,居然是長公子。
李斯回過神來正要朝著蘇劫稽首,剛一抬頭,差點踉蹌倒地。
伸出一手顫顫的指著蘇劫,道:“你你……陸……陸。”
蘇劫手持李斯的書簡,神色微怒,而押送他進來的護衛怒道:“大膽,敢直呼武侯夫人的名諱。”
李斯半點沒聽進去,指著蘇劫道:“陸兄,怎么是你?”
護衛正要呵斥,被蘇劫抬手阻攔,道:“本侯不知什么陸兄,此信可是你親手所寫?”
歷史吞了吞口水,心道,你明明就是陸兄,怎么武侯了?可是,那陸兄神色和氣,這武侯即便不怎么說話,都快壓得他闖不過氣來,莫非只是相貌相似之人?
李斯此刻算是知道,自己要是說不清,怕是今日走不出這武侯府了。
李斯頓時稽首道:‘楚國李斯,參見武侯,武侯夫人,長公子,此信卻是我所寫。’
蘇劫用手一拍,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如此辱罵本侯,你眼里可有秦國,可有大王,如此心胸,即便才比天高,又如何承擔社稷之鼎,本侯如何重用于你,既如此,你可知罪。”
李斯渾身冒汗,猶豫半響,道:“在下有罪,但只是罪在不該如此出言辱了武侯的威名,但在下文中的道理,卻無罪。”
蘇劫冷笑道:“承認就好,來人,給本侯將此人拖出去,重大三十軍棍,驅逐出咸陽!”
李斯魂飛魄散,自己一肚子話一句都還沒說了。
就在其驚魂之際。
陸采薇出聲道:“武侯且慢。”
蘇劫疑惑道:“夫人可是有何建議?”
陸采薇道:“妾身此人雖言出不遜,罪不可赦,但若是因此而懲罰,不給他一次辯駁的機會,于武侯的名聲有誤,以妾身來看,他書中言辭中雖有激憤,但也有報效秦國的意愿,不如聽一聽,看此人到底是真有才學,還是嘩眾取寵,若是能說出一二,便功過相抵,這樣也保了武侯的名聲,不知可否。”
李斯一聽,喜出望外,蘇劫冷然不已,看了看嬴政,道:“長公子覺得呢?”
嬴政道:“夫人所言,也和本公子所想的一樣,此人言辭還頗有見地,或許還真有一些可采納的建議,不如我等聽聽。”
三人目光一觸,蘇劫才點點頭,道:“哼,既然長公子和夫人都替你求情,那本侯就問你一問,你為何要辱罵本侯?”
李斯一愣,還以為蘇劫會問他學問。
萬萬想不到居然問這么一出。
李斯道:“回武侯,在下雖是言出不遜,但是在當下,卻是符合武侯幕僚的舉措,因為在下知道,武侯要的是說真話之人,而非奉承之人。”
蘇劫道:“此話怎講?”
李斯深吸一口氣,道:“武侯,在下聽聞凡人臣者,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果在下作為武侯的人臣,日后不僅僅是我,還有武侯門下的眾多幕僚,起卑論之中一定有忤逆冒犯以至不當,此乃不可避免之事,若是武侯能夠分清其中到底真由,則武侯的賢名便會傳遍各國,到時武侯便會吸引更多的良才,這也是李斯想告訴武侯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