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劫振色,道:“是的,在下已在咸陽逗留多日。”
趙姬頓時有些不講理的說道:“時才,你也聽到了,太傅回不來了,太傅什么時候回來,你什么時候在走吧,對了,幫本宮把頭發盤起來,落在地上真不方便。”
蘇劫正要嚴詞拒絕,卻被趙姬一眼含怒的瞪了半天。
心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妝臺前,趙姬出聲道:“你是第一個給本宮盤頭發的人。”
蘇劫帶著怨氣道:“若非太后以勢壓人,這第一個人恐怕輪不到在下。”
趙姬噗嗤一聲,笑道:“聽起來,先生到是有些怨氣,這宮殿里里外外,只有你我二人,若是先生都不肯幫本宮,你讓本宮一個人弄不成?”
蘇劫頓時被趙姬弄得啞口無言。
蘇劫花了一些時間,好不容易弄好了,趙姬忽然一動,又散了。
“女人,你故意的吧。”
折騰了一個時辰,蘇劫好不容易,幫趙姬整理好了垂云髻,金冠也帶在了頭上,趙姬出聲道:“用這個發簪吧。”
蘇劫歪著頭看了過去,將案幾上的一個金色的錦盒從趙姬手里拿了過來,打開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蘇劫的異動落在了趙姬的眼中。
趙姬眼角微微含笑,催促道:“你快點啊。”
蘇劫取出白玉發簪,出言道:“太后,此發簪,恐怕不太合適!”
趙姬轉過頭看著蘇劫道:“為何不合適,本宮并不是第一次帶它,你說它不合適,你告訴本宮,為什么不合適。”
蘇劫道:“在下,在下雖是樂師,但也知道,這恐怕不是太后的。”
趙姬含笑說道:“先生此言恐怕不妥啊,這天下都是政兒的,政兒又是我的,也就是說,這天下也是本宮的,既然天下都是本宮的,那這個發簪自然也是我的,也就是說……連,先生你,也是本宮的,先生,你說對嗎。”
蘇劫岔岔的,無言笑道:“太后,太后真是好邏輯啊。”
蘇劫繼續道:“太后,當年,伯牙和子期因為音律而成為了知己,他們相互之間可以憑借著音律就能知道對方的心思,這幾日,在下久伴在太后身側,固然也生了俞伯牙和姜子期的心念,故對太后所思,心有幾分猜測,在下斗膽相問,太后就不怕大王和天下都知道嗎。”
趙姬忽然止住了臉上的笑容。
纖纖玉手也停滯在了空中。
她轉過頭,看著趙秦,道:“你是想去告發本宮嗎?”
蘇劫搖了搖頭,道:“在下,只是擔心太后,擔心大王,故才出言提醒,畢竟,君臣有別。”
趙姬沉默片刻,聲音有些肅然,道:“先生多慮了,本宮非常清楚,自己是秦太后,是政兒的母親,本宮不會讓政兒受人詬病,更不會讓他受了本宮的掣肘,本宮這一生,活該就該孤苦。”
蘇劫也是千萬般的意外,他也想不到,趙姬居然真的不在是歷史上那個趙姬,居然考慮的這么的遠。
趙姬面含喜悅的道:“趙秦,這幾日,是本宮最一生中最開心的時日,本宮死而無憾。”
蘇劫嘆氣,道:“在下明白,在下清楚,太后,你始終把自己看作一個普通的女人。”
趙姬雙眸發光,盯著蘇劫,輕輕的笑出聲來,道:“我就知道,只有你懂本宮,先生,放心便是,本宮不會讓他為難,也不會讓政兒為難,這一切的凄苦,本宮一人可以承受,至于本宮將來的去處,本宮已有了安排,本宮一定會如愿的。”
說到這里,蘇劫從趙姬的眼中看到了熱切的祈盼。
蘇劫納悶,出聲問道:“你說的是獨葬嗎?為什么?”
趙姬渾身一震,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盯著蘇劫,出言喝問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