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莎忽然臉色變得一片冰寒,仿佛恢復成了那個文王夫人,怒聲道:“好一個黃歇,好一個春申君,你竟敢寫這些東西侮我廟堂,褻瀆本座。”
杜莎的聲音讓在場的人都出乎意外,此前不是這樣啊。
杜莎看著面前墻壁上的一字一句,“好一個她連若得桃花人,身首異處也甘心。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杜莎取出在石像前的桃花枝,在墻壁上一陣亂劃,一副桃花人盡數被毀去。
看著杜莎憤怒的模樣。
眾人是噤若寒蟬,不敢多言,這哪里是被感動的,這是被氣的。
巫官一見,頓時說道:“夫人,此言說不得啊,若是被人聽去,我文王廟恐怕被令尹和楚王所忌,到時,另外兩廟便可趁虛而入啊。”
杜莎聽完,胸口激烈的起伏,將手中的桃花枝一執,頓時插入木梁之中。
整個人便惱怒的離開了。
趙幽道:“蘇劫哥哥,她這是怎么了?”
蘇劫笑道:“女人嘛,羞怯罷了!”
“是嗎?”
……
蘇劫來到杜莎的屋舍面前,敲響了門檐,半刻之后,杜莎幽寒著臉這才打開了房門,冷冷的看著蘇劫。
蘇劫一見杜莎一身黑衣。
瀑布般的長發被束起,盤旋在頭頂,蘇劫問道:“你這是?”
杜莎道:“我去殺了黃歇。”
說完便伸手推蘇劫,因為不敢用力,怎么也推不動,道:“你讓開。”
蘇劫拉住杜莎的手臂,就往屋里拖拽,回身一腳將大門給關上,這才將杜莎放在了床榻上,道:“你這般模樣去殺了黃歇,人家就不知是你做的?虧本侯還一直以為你聰慧過人,你若這般去送死,到時連累文王廟不說,連累的是你苗人,難道,你就這么想本侯再去為你報仇?”
杜莎這才垂頭道:“今日,你為何要這般問我,那黃歇對我這樣無理,你卻無動于衷!”
蘇劫怒聲道:“誰說本侯無動于衷?”
杜莎嬌軀一震,看著蘇劫的眸光。
道:“你,你!”
蘇劫看著杜莎,道:“黃歇是令尹,你若如此行事,便是給你文王廟帶來天大的禍端,你自己生死是小,萬一讓你百萬苗民被你牽連,你如何對得起苗族的先祖。你可是文王夫人,一言一行都要對族人負責,豈可因為一人之事而任意妄為,即便是本侯,雖有權勢,但也不是什么都可以隨心所欲的,生活在世上,就要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你難道不明白。”
見杜莎愣在那里。
杜莎這才道:“你是想讓我放過黃歇?”
蘇劫搖了搖頭道:“本侯知道苗女的情誼是不容褻瀆的,若是這般勸說你放棄,恐怕你對本侯也會心有怨恨吧。”
杜莎微微抬起頭,道:“我怎敢怨你。”
蘇劫神色一怔。
道:“我不是不支持你報仇,只是,不希望你用這種方法報仇,你殺了黃歇又如何,此乃匹夫之仇罷了,難道你忘了當初,你和本侯約定,要控制楚國的朝堂之盟?如果你能控制了楚國的朝堂,便能輕易的取了黃歇的命,這難道不算報仇嗎。”
杜莎愣神,說道:“我并沒有忘記和你的約定,只是,不知從何做起而已,難道你有辦法。”
蘇劫嘆了一口氣,微微點頭,道:“你若真想報仇,就竊了黃歇應得的江山,竊了他的令尹之位,黃歇那辭賦里不是說了,身首異處也甘心嗎,你為何就不能這么做呢。”
杜莎站起身來,道:“多聞太一多智,可否教我應該如何來做。”
蘇劫道:“黃歇頗愛美人,那你為何不將你廟中貌美女子,以廟案之名獻于他,他若納其為妾,想必以文王廟的手段,必然可以輕易的俘獲其心,屆時,一旦此女懷有身孕,在妊娠未滿之際,想辦法在將其獻給楚王,楚王多年無子嗣,若是此女以妊娠之身成為楚王之妃,必為王后,若誕下一男子,必然為未來之楚王,一旦到了那時,文王廟一舉成為三苗之首無人可抗,同時控制了整個楚國,屆時要殺黃歇,就是輕而易舉。”
蘇劫的計劃讓杜莎都不由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