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快步走了出來,在群臣莫名的目光中,額頭冒汗,卻又鄭重的說道:“燕王,萬萬不可請和!”
朝堂上下,各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趙嘉的身上。
趙嘉雙膝跪在堂下,這一跪,作為趙國的太子,是何等的屈辱!
趙嘉接著說道:“大王三思。”
“諸位之所以認為要請和于秦國,無非畏懼秦**爭也,若是三晉覆滅之下,燕國即便是請和,也難逃敗亡!秦國,斷然也沒有將目光看向楚國的道理。”
燕王喜問道:“何以見得,你說的是對的?”
姬丹也僅僅的盯著趙嘉。
趙嘉深吸一口氣,平復腹中的波動,沉聲說道:“戰國以來,列國大戰數以千計,破城不計其數,讓六國疆域何以在秦侯未出之前,并無大盈大縮?武安君白起大戰山東,破城百余,斬首百萬,六國還是六國,奄奄疲弱之國不能攻滅,惶惶戰勝之國不能擴地,期間因由究竟何在?”
“嘶……”
那些原本有些動搖的臣子,被趙嘉一句話給拉了回來啊。
仔細一想,對啊。
蘇劫這個人沒有出山以前,整個天下,大大小小的戰爭,四百年就沒變過啊。
滅的,都是宋國,魯國,魏國,鄭國,陳國。
而七國盈盈縮縮哪個變過?
趙嘉繼續道:“趙嘉看來,哪怕就是春秋開始,列**爭就是定則,我等諸侯之間只有強則強,弱則亡的道理,豈有聯合一個虎狼之國,圖得半寸安穩卻當得一世太平呢,軍爭既然是定責,為什么不認識這一點,而要去請和求穩?”
“秦強燕弱,世人皆知,難道,燕趙聯盟就能對抗秦國嗎,按照你的說法,豈不是,不自量力,自掘墳墓!”
趙嘉繼續說道:“城破取財,戰勝還兵,遠兵奔襲,堅固本土,打來打去,你還是你,我還是我,由此觀之,四百年來的戰爭,皆未打到根本,何為戰爭根本?土地也,民眾也,田土之大小,民眾之多寡,國力盈縮根基也,國土能生財貨,財貨卻不能生國土,國土可招來民眾,民眾卻不能平添國土,是以,爭財爭貨爭民眾,才是抗秦的唯一辦法。”
“燕王,趙燕聯軍,若是勝了秦國,我趙國上下皆事燕魏上國,便如那衛國事秦一般,燕攜燕趙之土,納燕趙之民,生財生民生土地,這才是戰國的定則,秦自變法以來雖強流不息,但何時出過函谷關?”
姬丹激動的道:“那,你告訴我,為什么現在的秦國滅了三晉,卻出了函谷關?”
趙嘉頓時說道:“莫非太子忘了,秦從何時開始東并的?”
姬丹道:“你,你是說那秦侯!?”
趙嘉搖頭,說道:“不單單是秦侯,而是從秦侯并了衛國開始吞并我等各國!因為占據了衛國的秦國,將會徹底的將他的戰略部署在中原,收中原之財貨,得中原之百姓,由此可見,燕國若是能夠擁有燕趙的土地,即便秦國再強大,又如何能影響得了燕國呢,燕王,我諸侯國之中,論歷史之悠久,文論之長遠,誰也比不上燕國啊,天下一百多諸侯都滅亡了,唯獨只有燕國還在?不就是因為,燕國的地理被天下所忌憚嗎?”
燕王喜,姬丹等人是你看我,我看你。
一個個心道:“這趙嘉好生了得!”
太子丹感嘆道:“我姬丹真是小看你了!”
趙嘉的道理很明確,本來就是大爭之世,兵爭之世,燕國不思兵爭而考慮聯合,這條路就錯了,敗亡是遲早的,但是現在,如果我趙國事燕,趙國的百姓都可以被你燕國所招納,你燕國就算贏不了秦國,也會和四百年來的諸侯一樣,盈盈縮縮或許是可以,但是絕對不會敗亡。
燕王喜道:“我燕國,有什么地理為天下所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