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啟聞言,頓時說道:“上將軍,此言恐有些不妥。”
蘇劫笑道:“相邦有不同意見,但講無妨。”
熊啟說道:“兵爭,瞬息之間也,若是尋常要塞城池,如此去做,確實然也,但雁門關豈是尋常城池,當年趙國也不惜讓李牧鎮守二十余年,哪怕我大秦兵臨邯鄲城下,亦不見李牧南下派兵有所增援,可見雄關之重,絕非中原之戰可以一言以蔽之,乃是兩族軍爭之要地,關呼千萬百姓,若是因時而制,勢必軍心不穩,調動不及戰時之利,一旦有所差池,傾覆于瞬息之間,還請上將軍,大王三思啊!”
此時,別說熊啟。
就說是秦國本土的臣子,也都紛紛勸諫,如果這么做,明里暗里,還是便宜了蒙氏啊。
那蒙恬,才多大啊,受得起嗎。
嬴政也覺得熊啟言之有理啊。
秦國是難,但是,雁門關更不是等閑,在難也要抵御,這是秦國的責任,燕國鎮守長城的就是秦氏,趙國是李牧,秦國是蒙氏。
嬴政看著蘇劫道:“太傅的道理,究竟何在!”
蘇劫拱手道:“諸位所思,蘇劫豈能不知,但相邦只知,兵爭,瞬息之間也,但卻不知,天下大勢,亦然瞬息之間也,以故去之勢而言彼下之勢,豈有對的道理?”
眾人瞠目。
紛紛不解。
熊啟拱手道:“愿聞其詳,何為故去之勢,何為彼下之勢?又于雁門關何干?”
蘇劫繼續說道:“故去之勢,天下七國合縱連橫也,彼此勢均力敵,彼此盤根錯節,內戰之際,唯秦趙燕造長城以抵外邦,秦之月氏河套,趙之林胡東胡,燕之諸多部落,是為故去之勢,然如今秦滅三晉之地,獨擁雄關兩座,此乃彼下之勢。”
“彼下之勢于秦國而言,又有何解,臣看來,此勢可成泰山壓頂之勢,一蕩中原列國!二懾北方部落!其勢之重,非雁門也,乃在蕭關!”
“什么?反而回到蕭關了?”
“這怎么可能。”
蒙武頓時抬起頭,兩眼震撼的看著蘇劫。
嬴政問道:“這?蕭關早已太平,為何太傅說,蕭關反而重于雁門了?”
蘇劫道:“諸位觀今日天下之勢,秦國居于何處?”
蘇劫繼續說道:“大秦定都于咸陽,居于天下之上游,三晉故去之勢已然泯滅,其余強國無不在東南之地,此勢,乃制天下之命者也!”
眾人頓時紛紛陷入遐思!
不由頓時點頭。
熊啟目光駭然。
誰都忘記了秦國如今的大勢!
蘇劫繼續說道:“大秦之在天下也,猶人者之頭項然,患在頭項其勢,比至于死,諸位請看,河套南望關中,控天下之頭項,是以,臣斷言,彼下之勢,豈會在雁門?那必然是在蕭關北部的河套,所以,得河套者得天下,失河套者失天下,河套安,天下安,河套亂,天下亂,相邦以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