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弱喝了一口酒,道:“臨淄何等富庶,這些流民進入臨淄,豈不是有違泰康?相邦設下十金之限,自然是為了臨淄啊,而且,相邦確實要治理這些百姓,而禪精竭慮,那不就是為了百姓?朝臣豈敢背后妄議相邦呢。”
后勝頓時一拍案幾,道:“說的好,說的好,本相豈是那種人!”
頓弱道:“城外的人,想進來,相邦只考慮了城外,為何不考慮城內呢?”
后勝不解的問道:“何意?城內如此安好,本相何須考慮?”
頓弱大笑道:“城外的流民沒有金銀,可是,相邦卻要不得不去治理,但城內卻容不下這些流民,擔心這些流民入城的,怕是還有城內的百姓吧。”
后勝點點頭。
頓弱這才說道:“既然如此,齊王讓相邦治理這些百姓,又沒有說,真的不讓他們入城,如果說不讓,這天下百姓,如何看待齊國的大王和相邦你呢,名聲不好啊。”
頓弱道:“相邦只需稟報大王,頒布臨淄防間令!”
“臨淄防間令?什么內容?”
頓弱正色說道:“齊自管仲富國,臨淄向為天下康樂大都,非財貨殷實,無以安居也,非勤勉之士,不得樂業也,故,凡齊國人,得以財貨之多寡為衡平,舉凡財力不足以在臨淄立足者,一律遣入周邊郡縣拓荒,此令一出,城外流民,相邦便可重于勤勉之人入城,而城內財力不足者,便出城,而臨淄財貨平衡之權,誰人知曉,不是相邦一人之說了嗎?到時,城內的人為了留在臨淄,必然會大送金銀于相邦,相邦于朝,治理安民,于臨淄,大獲齊力,不傷臨淄府庫,于民,更有仁心仁政,三全齊美,相邦一人,得名,得利,得權,如此之好,豈有二哉?”
頓弱的話。
讓后勝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兩眼的眸子都不由微微縮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頓弱,感嘆道:“大才啊,大才!!!”
如今,天下亂想已生。
唯有齊國臨淄看起來,國泰民安。
而周邊的一些庶民和世族都已經惶惶不安,紛紛要重回臨淄,逃往的世族領主則唯恐失去根基,可是一旦半步了這個令,城內都要驗錢財多少,來決定去留,那城外的人呢,也會遵守,那些想進入城內的世族,還怕不給他后勝送錢?
而且,這些流民和世族天天在城外呼天喊地。
百官是防不勝防,齊王建更是悶著腦袋全然不理,每天就會問他后勝,如今情況如何了。
后勝什么智商?
唯一想到的,入城交錢!
可是,這個沒有說服力啊,如果按照頓弱的辦法,他后勝怕是要成為一代賢相了。
后勝有些興奮。
頓時和頓弱二人,大飲了起來,直到此時,陰霾進去,后勝才問道;“對了,本相時才被唆使叨擾,忘了問,使者此來所謂何事,梅公子可是有事來說?”
頓弱立刻起身,拱手道:“恭喜相邦,賀喜相邦,在下此來,乃是奉梅上卿之命,告訴相邦大喜之事,如今相邦解決了大患,看來,還是雙喜臨門了。”
后勝不解的問道:“大喜之事?何來大喜!”
頓弱道:“齊國財源洶涌,相邦府庫蕩蕩,豈非大喜,梅公子是命在下,告訴相邦一件強齊之策,此事,若是相邦提出,便可再次,名利雙收。”
后勝坐不住了,立刻問道:“什么利,梅公子怎么說的?”
頓弱被后勝弄的一愣。
好一個相邦啊,名利雙收,聽到他的耳里直接忽略掉了一個名,留下了一個利字!
此人以前,到底有多缺錢啊?
他不是君王后的弟弟嗎。
頓弱微微咳嗽一下,隱藏了一下尷尬之色。
便將秦國如今大修水渠之事,一一說了出來,最后才道:“所以,秦國這一次,會命人前來齊國,向齊王借糧!!”
頓弱心中微微失望,不過看在梅長蘇的面子上,便問道:“借多少,秦齊本是邦交之國,若是不多,本相做主答應了。”
齊國,是有錢。
但是很扣。
當年,趙國都快滅國了,那時候趙國和君王后關系還很好,趙丹去借糧,齊國都不借。
經歷了滅國之難的國家,如何敢動糧食。
要借糧食,要過相邦這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