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說道:“今日,寡人與你們先議此事,如何對儒家?”
馮去疾老臉抽搐,已然是極盡的壓抑這憤怒,隨后殺氣肅然的說道:“大王,臣身為御史大夫,監察天下不法,以為儒家欲復辟三代古制,此番藏書已然證據確拙,儒家先行抗法,我等無需所顧忌,當以強硬對之,不殺儒家,天下難安。”
李斯說道:“臣贊同御史之言,儒家愚頑無行,屢抗秦國法令,種種劣跡必要天下皆知,若是其他臣民,任誰,也是責任難逃,何況今日的儒家?大秦法不二出,天下例無法外之人,而儒家不思大王善待之恩,盡淪為復辟鷹犬而自居,足以證明其不可救藥,若不依法處置,大秦法統何在。”
焦茅說道:“儒家想要復辟,不可自拔,老臣百思不得其解,自古至今,幾曾有過如此喪盡天良的學派,嘴上天天說民心天心,可他何曾想過百姓的生計,交他做官興盛聞名,他卻不做,偏偏要做王道諸侯,這還是治學之人么,全然一批讀書虎狼。”
周青臣身為博士,真要說,此次博士叛變,他是難辭其咎的。
此時,更是通紅著臉,道:“依法而論,儒家確實該處置,臣無異議。”
昨日的朝會,眾人本就因為找不到儒家的經書而在朝堂上大爭,誰也想不到,這才過了不到十二個時辰,儒家藏書的證據已然落在了眼前。
眾人不自覺的朝著熊啟看去。
熊啟的兩眼神色閃爍,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他實在想不通,為什么就如此的簡單就找到了藏書,當初,定下藏書的時候,他本就在場。
如果真要證實,這地圖是真的,那必然也是儒家某個核心的人出賣了儒家。
可問題來了。
核心的儒家子弟,能夠知道藏書的位置的人,那必然也是知道他熊啟的。
可他到底暴露沒有?
如果暴露了,以秦法來算,他熊啟是死罪啊。
這會不會有詐?
想到這里,熊啟的心臟是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嬴政忽然出聲,說道:“既然諸位意見一致,儒家公然抗法,自當該殺,相邦你以為如何?”
嬴政的聲音有些寒。
熊啟聽到被秦王點了名字,渾身不自覺的一陣顫抖。
熊啟微微顫抖的說道:“老臣主張處置儒家,但不敢贊同大殺儒家!”
嬴政不怒反笑,說道:“哦?那相邦說說,為何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熊啟根本不知嬴政到底知道多少,只能硬著頭皮說道:“自古以來,書生意氣不應時,此等人看似口如利劍懸河滔滔,然則,卻極少真有擔待,以臣揣摩,儒家縱然想要復辟古制,充其量,也只是做做文事謀劃,斷無作亂的膽魄了,華夏三千年以來,革命者,叛逆者,暴亂者,弒君者,幾乎沒有見過一個治學的書生,此等人,不理睬也罷,當年戰國縱橫之事游遍天下,看誰不上心,便開口怒罵,可哪一國有是被罵倒的?留下儒生,真可彰顯我大秦兼容之海量,臣以為,此乃上策。”
熊啟的話,讓舉座一時驚愕了。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相邦怎么依舊還是如此說話?
李斯早就對熊啟忍無可忍了。
看到嬴政已然面色不善,立刻說道:“相邦此言差矣,小看乃是誤事,大看乃是誤國,天下大勢固不成于書生,讓卻發于書生,壯于書生,若無書生,叛逆也好,革命也好,十有十敗,書生亂國,其為害之烈,不在操刀主事,而在鼓噪生事,在滋事發事!!大王,長堤之一蟻,大廈之一蟲,書生之亂言也,書生若懷亂政之心,必為反叛所用,其鼓噪之力,謀劃之能,安可小視,孔子這個書生如何?其言可生亂,亂可滅國,我等治國大臣,豈能以小仁而亂大政?”
李斯的話,可謂句句如利刃,刀刀不離儒家心腹之外。
讓熊啟一時閉了嘴。
嬴政大拍案幾,重重的聲音在小小的書房里回蕩,震顫著每一個人的心臟。
嬴政怒罵道:“相邦,寡人問你,你心里到底還有沒有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