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臣子都如此,可見百姓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嬴政站了起來,在百姓們的圍觀下,驀然出聲。
說道:“先生說來說去,說到底,也是在說寡人,那敢問先生,我大秦的大政之失何在?莫非先生挑不出我大秦的大政之弊端?”
河淵哪里懂什么法家之學。
被嬴政當眾一懟,便說道:“老夫不懈言敗德之政。”
嬴政笑道:“先生搬弄是非,愚弄庶民之言,到是非同一般啊。”
嬴政同樣看了一眼周遭的百姓,隨即將目光回到了河淵的身上,轉而說道:“不可思議,評判一個國家,一個君王,不看大政,專攻一己之私,這叫什么?分明如村婦之舌,市井之議,卻偏偏在這里裝扮成圣人之道,誠然不可笑?”
“寡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今日所言,何以不見半點我大秦即將一統天下的曠古偉業,何為曠古功業?為我大秦必將結束數百年的諸侯之亂,讓天下兵戈止息,何以不見我大秦修建萬里長城,護九州之龍脈,讓華夏得以長存萬世,何以不見寡人欲行郡縣而替諸侯,使華夏裂土不再,大爭之內政得以平息,何以不見天下奴隸不在,得以實田,萬民安居樂業!寡人今日不怕告訴你,寡人還要將馳道修便整個中原的土地,寡人還要拓展疆域,統一文字,統一制衡,讓天下成為一家一用,私田得以買賣,工商得以昌盛,如此等等,你為何視而不見?”
百姓們肅然無聲,偌大山谷中只有嬴政一人的聲音在回蕩。
嬴政繼續說道:“不錯,寡人確實拆了各國的宮殿,滅一國,拆一國,也集中了各國的宮女,然而,連綿宮殿,寡人幾曾住過?萬千宮女寡人可消受過一人?寡人只想和你們這些儒生,說一句!”
嬴政的目光看到了那四百多個所謂的儒生。
說道:“此乃防范復辟之須,此乃安定邊陲之須,而非寡人臥榻之須,縱然過了些許,何傷于秦之大政大道,何傷于大秦文明功業?今日你既然所言,寡人可以改弦更張,可以反躬自省,然,絕不代表儒家的春秋大夢可以成真,你們幾百個儒生,幾個博士,就像復辟三代,顛覆大秦?不是螳臂當車么?儒家自孔孟以來,便關起門自吹自擂,不走天下,不讀百家,狹隘又迂腐,論國政全無半點雄風,寡人為之心寒,天下嗤之以鼻,儒家若不再生,必將自取滅亡啊。”
二人的對話。
可謂是毫不避諱。
就理來言,河淵已然是心知必死。
此時在說,已然無法有何更有力度的言語超過嬴政,他看著嬴政的雙目,說道:“今日我死,秦必不久也,嬴政,你就等著吧。”
蘇劫道:“此人已然瘋癲,大王不必理會,廷尉,靜候時辰,可以施刑。”
蘇劫下了高臺,來到了河淵面前。
小聲附在河淵的耳邊說,道:“河淵,你是不是想說,大楚興,陳勝王。”
河淵本來渾身死志迸發,此時,被蘇劫忽然點出,他不可思議的目光盯著蘇劫的雙眼說,道:“負芻呢?”
蘇劫笑道:“既然我都知道了,你說負芻呢。”
蘇劫的話,讓河淵渾身巨顫。
此時,在他看來,負芻必然是死了,或者說是被抓住了。
河淵頓時心生欲絕,兩眼呆滯無所神采,“死了?死了!!”
忽然河淵瘋癲般的大笑。
聲音震蕩這山谷。
河淵轉頭看向蘇劫,此時,兩眼被鮮血充斥,他沉聲說道:“太一!!!比之老太一,你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蘇劫有些詫異,這河淵終歸是承認了他的身份,否則,豈會在當下稱呼蘇劫為太一。
蘇劫說道:“河淵,事到如今,本公便讓你死個明白,你知你為何會來秦國嗎?或者說,你想不想知道,熊完是怎么死的,李嫣嫣和李園到底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