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劫想了想,說道:“臣也很想見見此人,一同去。”
嬴政和蘇劫,準時到了甘泉宮東偏殿里的一座偏殿。
如此偏僻的宮殿,嬴政都很少來,其中更是布置得極為素裹,連燃香都是剛剛點上的。
嬴政做到了一處小小的案幾前。
蘇劫閉著眼睛坐在一邊,面前連個案幾都沒。
不久之后。
安陵特使唐且被趙高帶了過來,嬴政忽然一臉肅然端坐在王案前,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目光冷冷的一句話都不說。
蘇劫也板著臉,不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唐且。
然而,讓二人意外的卻是,這唐且居然臉上沒有半點的沮喪和惱怒,此時,紅衣竹冠的唐且身軀筆直,面目如常。
反而,若有意外的看了看周圍的光景,目光中露出欣賞之色,隨后淡淡的一躬身對著嬴政參禮。
道:“安陵君特使唐且,見過秦王!”
嬴政和蘇劫紛紛相互看了一眼。
劇本不對啊。
你不是應該很惱怒,很羞怒嗎。
嬴政雄杰本性,雖然裝出一副非常不滿意的模樣,但心里本能對著唐雎有幾分贊許。
這個唐雎被鎮靜自若,炯炯目光中全無畏懼。
嬴政冷笑道:“小小一個安陵居然都能有特使?”
特使,那都是國家才會有,諸侯才會有的,嬴政這句話無疑是想諷刺諷刺!
唐且說道:“安陵能存國,這都是因為秦國海容,秦王海量,安陵能有特使,非顯安陵之強盛,世人只會稱贊秦王的胸懷。”
嬴政老臉一紅。
眼前的人居然還不惱怒。
頓時不想多言,直接進入正題,說道:“那,你今日來見寡人,是來易地的?”
唐且不亢不卑說道:“秦王加惠,使安陵以小易大,甚善也,然則,安陵君受地于先王,寧愿終身守定安陵,不敢交易。”
嬴政和蘇劫一聽。
頓時頗為意外。
蘇劫使了使眼神,那意思嬴政立刻領會,說假話!!!
嬴政頓時拍案,巨大的拍案聲在空蕩蕩的宮殿里回蕩,怒道:“秦國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五十里之地,秦國不義么?”
唐且說道:“義之根本,不強人所難,秦以大國之威強求易地,談何義理?”
嬴政大笑。
諷刺說道:“安陵君五百里不居,寧居于五十里,豈非迂闊之甚!!”
唐且依舊不惱怒,淡然說道:“安陵君所在乎的,于秦王所在乎的,并不一樣,安陵君的意圖乃是為先王守地,即便秦王給千里土地,安陵君也是斷然不會接受的。”
嬴政頓時一愣。
他還拿不準這安陵君到底是什么情況了。
隨即面色一沉,說道:“既然不易地,那你來此作甚?你可知,惹怒了寡人是什么后果?”
嬴政的語氣極為不善,已然有威脅的語氣。
“不知!”
嬴政說道:“天子之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嬴政的氣勢陡然爆發,讓大殿里充滿了肅殺。
然而,唐且半點不畏懼的看了過來,反問了一句:“大王可有聽聞,布衣之怒?”
蘇劫眉頭一皺。
又回到歷史了?不可能啊。
嬴政也氣笑了。
就說這唐且之才和勇氣,他確實欣賞,這么多年來,他還真未曾聽聞有什么布衣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