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秋真的是越發的不像話了!”天子劉宏放下算盤…表情有些變化。
說起來,當初…能夠登上帝位,從外戚手中奪回權利,還多虧了這位大長秋曹節,便是為此,天子劉宏賦予了他極大的權利,他的一些行為,只要不逾越,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在倒好,宋皇后一案,天子的逆鱗,他都敢包庇?
這是越發的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了。
“是呀…”張讓拱著身子,眼睛也瞇成了一條縫。“要說起來…曹嵩的養父曹騰,正是大長秋曹節的干爹呢?說到底,他們姓曹的都是一家子,哪怕是包庇…也…也情有可原。”
張讓這番話…看似說情,實則是陳明曹節的罪狀,更是借著“宋皇后案”,把曹節也拉下水。“話說回來,曹節大人和前大司農曹嵩…一個掌管朝廷人事的調動,一個掌管大漢的錢財,…這中間,會不會有…”
又是一句提醒…張讓故意把話只說了一半兒!
咻…人事調動,大漢財錢!
一提到錢,天子劉宏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在他看來,大漢的國庫,只有他可以私自挪用,別人敢做出如此行為,那就是觸碰他的虎須,在“錢”這件事兒上,這位天子一向很精明。
“傳大長秋曹節!”冷冰冰的幾個字…尤自傳出,張讓使了個眼色,就有幾名小黃門低著頭小碎步離去…
哪知道,他們剛剛出門…正看到曹節快步的趕來。
…微微一愣,“天子正尋曹大長秋呢!”小黃門說道。
旋即,轉過身齊聲吆喝道:“大長秋曹節覲見…”似乎是因為聽到了天子與張讓的對話,這一番喊叫,小黃門均刻意的提高的聲調,變得有些尖銳,倒是有一抹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味道。
曹節也沒工夫跟他們計較,快步走到天子的面前。“參見陛下…”
“大長秋免禮。”劉宏回了一句,語氣冷冽,連目光都沒有轉向他…
曹節微微一愣,余光瞟向偷偷竊笑的張讓,心里明白了幾分,正打算主動解釋點什么,天子劉宏開口了。
“沒曾想曹大長秋與前大司農曹嵩…還是一門兄弟呢?”挖苦,劉宏的話語極盡挖苦的味道。
“回稟陛下,曹嵩的養父曹騰…正是老奴的恩師,情同父子…”曹節解釋道。
一旁的張讓嘴角一勾,止不住的笑意,他尋思著,曹節主動承認,這就好辦了。現在,任憑他再是詭辯,可包庇曹家的罪名?根本無從洗清!
看起來,這位大長秋曹節權傾朝野的日子就要結束了!…他張讓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這就是你包庇曹家的緣由么?”只聽得“砰”的一聲,天子劉宏一拳重重的砸在桌案上,桌案上的茶盞飛濺。“宋皇后案,朕要株連九族,九族…曹大長秋?你沒有聽懂么?”
天子劉宏的思維邏輯其實很簡單…
西苑這么大一條商業街,收不上來租金的緣由是商賈對宋皇后的憎惡,不懲處這些與宋皇后案相關聯的宗族,大臣?他還怎么安心的做一個收租大佬?去年,剩下一半的租金?誰來交?在做生意這件“主業”上,天子劉宏可以說是絲毫不馬虎。
“陛下,老奴…老奴不曾包庇曹家呀!”曹節脫口而出…
“哼。”張讓冷笑一聲,“曹大長秋…宋皇后案相關聯的世家門閥,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憑什么曹家依舊穩居在那金烏巷九號?難不成,曹嵩的侄女兒嫁給的不是宋皇后的內弟?”
講到這里,張讓頓了一下。“或者說?曹大長秋是要否認,包庇曹家的事實?”
眼神冰冷,語氣冷冽,張讓裝孫子許久了,一出手,就絕不留余地…既然如今已經與曹節撕破臉皮,那么…曹節、曹家就必須一起扳倒!